宋宜年心跳漏了两拍。
年年吃年糕:好。
很快的,电话拨了进来。
“喂。”梁颂如冬日江水般冷冽干净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明明只是同学之间的普通交流,宋宜年有些做贼心虚似的,将自己和作业都蒙进被子里。
宋宜年:“嗯,我在听。”
梁颂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声音有些不对,沉默两秒,问道:“你是要睡了吗?”
睡前还是不要做物理题目才好,脑神经太过兴奋会影响睡眠质量。
宋宜年:“……”
她哪里知晓梁颂的未尽之语,脸上猛然一红,为自己刚才的动作感到羞赧。
蒙在被子里和人打电话,是乔梦瑶和她“那位”才会做的事情。
她再开口时声音有些不稳:“没……没有,是我爸妈睡了,我得小声点。”
“哦,”梁颂不疑有他,再次将注意力投入题目中,“这道题题目是这样……”
十七岁。
男生正处于童年和青年之间,梁颂讲话时不拖尾音,干脆利落,声音还偏低。
讲起话来像碎玉碰撞般动听。
他既有耐心地将题目讲了两遍,每讲到重要的知识点,就会放慢速度,给宋宜年思考空间。
本是一道有点超纲的题目,在他的讲解下,宋宜年还真是听懂了。
宋宜年看着本子上的数字和符号,那些线条都歪歪扭扭的,最后成了“梁颂”两个字。
耳侧,他的声音敲着耳膜。
宋宜年想,本就不是一个冷漠的人。
初见那天,他向差一点摔倒的她伸出援手;后面再见,还给她解过围。
他的确有很多冷漠的时刻。
但温和有礼是他,冷漠是他,压抑不耐也是他。
他来到这座小城市,像被灰尘埋葬的珠宝,盗宝者有幸发现的一丝一毫,都是他本色。
“我都明白了,大晚上打扰你,不好意思,谢谢你……”
宋宜年恨不得一口气说出全部道歉的话。
“没关系,”梁颂说,“是我允诺,你教你做题目的。”
他的声音顺着听筒传来,宋宜年还没来得及高兴,忽地又听到梁颂那边,传来瓷器被砸碎的叮当声响。
紧随而至的,是尖锐的女人的嚎叫。
宋宜年懵在原地,梁颂的口吻忽而变凉,甚至有点疲惫。
“今天先到这里吧。”
“好……”
宋宜年的尾音刚落下,电话里就只剩下机械而苍凉的盲音。
那道声音,是谁的?
梁颂的家里,是有人吵架吗……
宋宜年随意发散了一下思维,然后连忙摇了摇头。
她好像以十分巧合地方式,窥探到了梁颂更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