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刻钟,海棠端着药碗回来了,一脸无奈:“小姐,您还是自己去吧,这药,你得亲自喂才成。”
这位爷心志太过坚定,她就站在面前,他连个正眼也不瞥过来,冷言冷语地只问夫人呢,完全漠视她的存在。
头一回,海棠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
又不是小孩,还要人亲自喂,云瑶可不惯,指着海棠又道:“你把药放那里,他要喝便喝,不想喝,我又能如何。”
这二人,还是孩子啊。
海棠心底直叹,还得遵命把药送过去,搁桌上就抽身离去。
这回,男人叫住了她,问的还是云瑶:“夫人呢,这晚了,为何不归。”
海棠低着头:“小姐怕扰到爷,不利于爷养病,去厢房那边歇下了。”
倒是会躲懒,谢勋嗤地一声,不再理会海棠,连她是何模样都未曾看清。
海棠出了屋,又拐了个角,往厢房那边走,敲了敲门。
云瑶听到海棠的声音才放人进来。
海棠也不多话,只把谢勋的话原封不动地告知,反倒对云瑶不解了:“姑爷只惦记小姐,是小姐的福气,我们女人求都求不来。”
那可未必,要有个男人用着凶狠的语气说出死也要死在你床上的话,看你怕不怕。
云瑶受到惊吓,再想到这人,巴不得他夜夜在外,莫回来了。
谢勋却没离开的意思。
这是他的婚房,云瑶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他们将来会有孩子,住在一起,天经地义,谁也说不得什么,她自己更不行。
这一夜,谢勋歇在屋中。
隔日,下了工,在外头处理了私事,天将黑,谢勋人就回了。
他一回,云瑶下意识地就想躲。
可谢勋霸道得很,她去了厢房,他也跟来,坐着不走了,云瑶拿他没辙,只能干瞪眼。
“我把风水最好的大屋子让给你,你又何必来这跟我挤小房子。”云瑶话里带着一丝丝怨怼。
谢勋不为所动:“小房子也可,暖和,我不挑。”
“那你住这,我过去。”云瑶立马站起,一身鹅黄衣裙,衬得肤色更为雪白。
一如西街糕点铺最嫩最香甜的奶黄酥,鲜美得叫人多看一眼都要把持不住,只想把人摁住,将那酥黄的外壳咬开,露出更为香嫩诱人的雪脂白霜。
他分明不饿,可一看到她,又忍不住。
“云秀秀,你到底在怕什么?又躲什么?我们是新婚夫妻,总要在一起的,人言可畏,你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我却不行。”谢勋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多久,心仪的女子就在眼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他却碰不得。
云瑶下意识地直起了纤瘦腰板:“你好好说话,别动不动把死挂嘴上,我就不怕。”
谢勋反问:“不好好说话的是哪个?你非要惹我,我难道是个泥人,就不能有脾气?你没尽到妻子的责任,却把别的女子扯进来,当我是个傻子好糊弄?我们去找父亲或者祖母评评理,看他们支持谁。”
唯有对着云瑶,谢勋才会展露出几分真性情,气不过时也要争一争,辩一辩。
云瑶多少有点心虚,顿时哑火,支吾了半晌才道:“谢勋,我们俩的事儿,就不要劳烦长辈了,又不是小孩子了,幼不幼稚。”
“成婚一个月就分房睡,你觉得合理?我打你骂你了还是做了对不住你的事?”谢勋连番发问,气势十足,今儿个非要把是非曲直聊明白了。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男人一旦讲起理,还头头是道,云瑶这脑子就有点转不过来了,“这婚事,本就不是我愿意的,我和你也圆过房了,又没造假,尽管那时候我想,可你不答应,那我还不是认命了。若我真的不讲理,早就撕破脸,哭着喊着要回娘家,哪还能同你说这多。”
认命?呵。
她这种不经意说出的话,最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