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他熟悉的濯玉简直是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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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虞知聆被自己的铁公鸡踹醒,飞快收拾东西穿戴好,出门之时墨烛已经等待在外面了。
“师尊。”
墨烛微微颔首。
虞知聆朝他跑过去:“我们今天启程去钟离家,在南都。”
墨烛点了点头:“嗯,弟子知晓,芥子舟已经准备好。”
这算是师徒俩第一次正儿八经同出远门,不管是对虞知聆,还是对墨烛。
上一次去四杀境只有一天,而这次去钟离家则起码半月,在灵乐宴开启半月内,虞知聆都要以濯玉仙尊的身份坐镇。
代步的芥子舟只有一间房舍,钟离家路途较远,便是芥子舟也需要飞上整整两日。
恰逢深夜,轩窗半开,因芥子舟需要漂浮在虚空,夜晚温度骤降,虞知聆便将在甲板上打坐了一天的墨烛拉了回来。
墨烛一脸淡漠看着对面正在酣睡的女子。
她其实方才是没睡着的,躺在榻上看话本子,他只不过是冥想了一阵,再睁眼她便睡了过去。
墨烛能感觉到这些天虞知聆对他的戒备越来越少,如今竟然敢在他面前睡着,一丝戒备之心都无。
芥子舟不大,唯一的房间内还放了张用膳的桌案和几张木椅,留给主榻的空间就更小了,她蜷在上面睡得正香,一手垂在榻边,整个人岌岌可危,下一秒便能掉下来。
腕间的镯子她一直戴着,在烛火的映衬下,镯身中似有流纹。
墨烛起身,悄无声息来到榻边,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这么近的距离,他能听到她规律细微的呼吸声,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和浓密的长睫。
一个人忽然变成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人,仅仅只是失忆吗?
还是说她真的就是另一个人?
她有很多小习惯都和过去的濯玉不一样。
墨烛眼眸微眯,仔细端详她的脸,想透过这张中州第一的皮相看到里面的魂体,到底是不是他那所谓的师尊?
“唔……”
微弱的声音拽回了他的思绪。
墨烛刚凝神,方才已经滚到榻边的虞知聆一个翻身,直接从榻上滚了下来。
他下意识伸手接住了她,一手揽在她的腰身上,一手穿过她的膝弯,她安然无恙躺在了他的怀中。
墨烛呼吸一顿,反应过来后浑身血液一凝,茫然眨了眨眼,仿佛怀里端了个火药。
他低头看她,她……
没醒。
墨烛气笑了。
他这位好师尊睡眠质量一向好,一起修炼的那段时间,他有许多次出来密林之时,都瞧见她靠着石头酣睡,站着坐着躺着都能睡,晚上没睡够的觉白天都补了回来。
墨烛忍着脑门上横跳的青筋,将滚下榻的虞知聆又放了回去。
顿了瞬,又拉过一旁的锦被把她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