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龙友也只能吃吃艾艾和阮大铖说犬子顽劣丑钝,未免耽误令爱。
阮大铖一听他这口气,自然也明白意思,二话不说就同意退婚了。
他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这种情况下即便勉强把女儿嫁给杨作霖,也没好结果。
他对自己这个女儿爱若珍宝,自然不愿意她去受罪。
不过他和杨龙友的关系,倒也并未大坏。依旧诗酒唱和。
其实杨龙友内心是挺为这门亲事惋惜的。
他见过阮大铖的女儿,知道这阮丽珍不仅容貌一等一。
才华也无与伦比,堪称女才子。
小小年纪,在编剧作曲方面已经表现出很强的天赋。
他也向儿子杨作霖说过。
这阮丽珍实在是一个佳偶,若是他在杨作霖这个年纪,还巴不得能有这样才貌双绝的女子做妻。
杨作霖却是个小道学先生,愤然道:
“父亲视儿子为何等人?其父品行卑劣,此女品格如何不问可知。空有才貌,招摇炫弄,与青楼女子何异?吾读圣贤书,所为何事?岂是那等贪于美色浮才之轻薄子弟?”
杨龙友被杨作霖这番正气凛然的话,噎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过了良久,连声道:“好,好,我杨龙友自命为倜傥才子,却不想生出你这么一个道学小先生,不听老子的话,却来教训起老子来了。这孝顺一节,你便做的差了,何谈其他?
杨作霖摇头,说道:
“《孝经》有云‘从父之令,又焉得为孝乎?’父之所为既是不义,儿子自当不从,此正合乎圣人在《孝经》说的‘当不义,则子不可以不争于父’。”
杨龙友本来是有几分开玩笑的意味,现在看儿子一本正经反驳他,也有些气急,问道:
“这亲事原本已是说定的,现在反悔,岂非是背信弃义,你陷父于不义,反倒说为父不义,真真是岂有此理!”
杨作霖摇头道:
“父亲一心沉溺于吟诗作画写字这等旁门杂艺,?对圣人教训反倒如此生疏,岂不闻孔子曰:‘信近于义,言可复也’,又曰:‘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此明言信与义相近,方可守信。若信与大义相悖,则不守也罢,为守信而守信,不过是小人而已。”
杨龙友无辞可答,脸色拉胯,只得道:“好好好,为父说不过你,只是你错过如此才貌双全的佳配,将来不要后悔才是!”
杨作霖冷哼一声,说道:“阮大铖这等卑鄙无行之人,就算其女美如西施,才比文姬,吾大好少年也视如粪蛆,弃如敝屣。”
杨龙友叹气摇头,拂袖而去,心中暗想,自己前世积了多少德,让一个积年成精的道学先生投胎到自己家门中来。
不管如何。
阮大铖有一个才貌双绝的女儿,在金陵城中也是久被传扬。
只是贵家小姐,普通人自然难以见到。
只是没想到今天众人在阮宅门前吵闹打砸,却把阮丽珍给逼了出来。
大部分人都瞪大眼睛,想看清这传闻中才貌双绝的少女究竟如何。
原本满腔义愤的人群,被她这目光一扫,不知怎地,倒反而生出些愧意。
毕竟所谓阮大铖主谋纵火,仅仅还是捕风捉影地猜测。
阮大铖虽被南京刑部找去问话,毕竟也没定罪。
就这么一大帮人群涌过来,要打砸阮宅,论理论法都说不太过去。
第167章?被退婚的阮丽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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