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朴之见有些道理,不过凡事也不可一概而论。这昆山县的知县秦士奇似乎就不错。”
汪汝淳眼睛眨了一下:
“传闻不错,实际却也未必真好。”
钱谦益笑了一下,却不再说话。
一行人策马而前,不多时就已进了县城,直往县衙而去。
到了县衙,随从亲兵上前通报。
衙役们听说巡抚来到,全都诚惶诚恐,不多时县丞出来迎接。
钱谦益皱眉问道:
“你们知县呢?”
县丞叹气道:
“今日县内发生民变,知县赶去安抚了!”
钱谦益和汪汝淳对望一眼。
钱谦益也是无奈苦笑,莫非自己真成了扫把星,跑到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出事?
“怎么民变?如何变法?”汪汝淳问道。
他们进昆山县这一路,所见情形,百姓安居,并不像是发生什么大的动乱的样子。
县丞道:
“抚台想必也知道这阉党时的阁老顾秉谦就是鄙县之人。”
钱谦益点点头,目光闪烁道:
“莫非是顾家遭劫了?”
县丞道:
抚台说的不错,正是如此。这几日县中士子不知是得了什么消息,群情激奋,鼓动乡民包围了顾家宅院。县令赶去劝说安抚。只是百姓对阉党的民愤太大,冲进顾宅,把财物抢劫一空,又把宅子放火焚烧”
钱谦益眸中闪光,沉吟不语。
显然他对此已经有所预料。
甚至他说要来昆山,很大的原因就是顾秉谦在这里。
顾秉谦在天启时被称为当朝严嵩,魏家阁老。
以年届八旬之三朝老臣的身份,奴颜婢膝,给魏忠贤当走狗,可谓老而不死的无耻之尤。
不过他在天启六年大概也觉得魏忠贤难以长久,便辞职回乡。
在崇祯改元,阉党被清算之后,在家乡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口
钱谦益猜测那些激进士子既然在金陵城中制造事变,那昆山或许也会有动作,这才赶了过来。
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若按法度而论,顾秉谦有罪,那朝廷自然会处置。
朝廷并没有判处顾秉谦抄家之罪,而当地人就去抄掠顾秉谦家,然后放火焚烧宅院,这显然是犯罪行径,应该依法治罪。
不过如今江南舆论都操控在东林系的文人士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