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站在j国首都,常年战乱中,他们刚来时听到炮声还会恐慌,到后来已经无感,和当地的居民一样,半夜听到落炮,墙壁震动,都懒得起来了。
街对面的的水果店门口有三个小孩子在捉迷藏,玩着玩着,就扑到了这两个中国男人面前。
两个小男孩儿好奇地趴在顾燕清的椅背上,一边一个,瞧着他手里的高科技玩意儿,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也不怯生。
顾燕清把摄像机拿起来,要给他们拍照,他们又有点害怕地往后躲了躲,咧着脏兮兮的小嘴,挺可爱的,顾燕清也笑了。
小姑娘倒是没对摄像机好奇,她站在圆桌的边慢慢靠近,伸出小手去触碰桌上的打火机。打火机是陈观南的,是他私人物品里唯一的宝贝。
他把烟掐了,拿起打火机“啪”一声点火,小姑娘想伸手去拿,陈观南用英语对她说:“这不是玩具,很危险。”又指指顾燕清,说道:“他衣兜里有巧克力。”
小姑娘似乎听不懂英文,但是听懂了巧克力这个词,看向顾燕清,巴巴的。
顾燕清一扭头就对上这眼神,还以为自己欠了什么情债,小女孩眼睛大大的,像玻璃珠一般清透。他把外套里的巧克力拿出来,分给小孩子,冲陈观南扬了扬下巴,“你大爷的。”
陈观南看着他享受小孩子目光的洗礼,笑出声来,“看,小孩都喜欢你。”
顾燕清说:“谢谢,我尊老爱幼,这福气给你吧。”
陈观南:“……”
他又笑了声。
小孩子得到巧克力后高兴地离去,顾燕清对着他们的背影拍了几张照片,在这个动荡的国家,孩子天真的背影又显得那么悲壮。
看时间差不多了,两人也准备出发。
这天他们要去j国北部的城市,自十月以来敏感地区又引发了新一轮的流血冲突,持续了快一个月,造成千人受伤。
他们此前就事态发布过去一些报道,但想要深入,就必须亲临现场。
顾燕清把设备收起来,一个人忽然坐到了他的身边,拍了下他肩膀,“嗨。”
来人是当地一家报社记者,叫哈吉。顾燕清刚来这边时人生地不熟,哈吉曾经接待他,经常一起去过交战区采访。
哈吉是一个热情豪爽而又幽默风趣的男人。
三个人交涉了一番,决定同行。
陈观南去取车,开过闹哄哄的街区,每隔不长的路段就会设置一个关卡,检查来往车辆。
关卡上政府兵把守,端着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们,眼神阴森而不善。
哈吉给他们介绍着,因为前阵子的汽车炸|弹造成很大伤亡,因此检查又变严了。
他们的车身上喷绘了a字样,表明自己是中国记者一路才得以畅行。一路向北,阴云笼罩,还未进入城区,就听说了前方发生枪击事件。
三个人的神情说是兴奋也不准确,而是肾上腺素飙升,震惊和恐慌皆有,身体细胞都战斗起来。
枪声在远处还未停歇,顾燕清来不及思考,从后座拿起准备好的防弹衣穿上,打开摄像机,推门下去。
哈吉看着他迅速的动作,抽了一口凉气,问陈观南:“他还是一直这样吗?”
“你觉得呢?”陈观南简单回答了一句,也拿着设备下去了。
哈吉觉得这两个中国男记者勇得不要命,不怕死,但是他怕。
靠近目标时枪|声消失,顾燕清走过去拍了几个镜头,现场地上满是血迹,伤者已经被医护人员抬上救护车,伤情不容乐观。
冲突结束后,有人走出来,脸色或木然或悲伤,但更多的是仇恨。这个国家几乎每个人都因战争失去过亲人。
在现场做了报道,采访了几个目击者,晚上他们回首都。
天色暗了下来,风沙弥漫,顾燕清着开车,可能是被突发事件刺激到了,他的手有点抖,无论怎么从记录者的角度出发,他都面临过一场生死。车子开得也比平时野,在被炸过的地面坑洼迭起,陈观南在编辑稿子,快被他颠吐了。
“我说——”他皱眉,看见顾燕清手指不知何时有了擦伤,还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