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紧了紧,如何不知她忧思什么,京城有个林氏,他视若珍宝般宠着哄着的姑娘,回去后就又成了供人使唤的奴婢。
薛晟曾想过,置一座宅院,给她个新的身份,先教她脱了籍,慢慢筹谋。可此话又岂说得出口,他的宠难道便廉价到,只让她偷偷摸摸做他的女人?
他知道顾倾为人,看起来柔顺乖觉,可她也有傲骨。若肯苟且而活,当日又何须剜骨挣离薛勤桎梏。
这样自私无能的话,他说不出口,也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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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每日都要出去走走逛逛,她这一生,记忆最深的几年都关在林家后院和薛家大宅中,坐在四角天井里望着头顶那片窄小的天空。如今偷得这几日闲暇时光,不愿白白蹉跎。
雀羽前后打点,命人赶车载她南北西东的逛,有时买些当地的美味小吃,有时坐在街边茶寮看半出鼓戏,抑或什么也不做,只扶栏站在桥上,望着底下结着碎冰的江上往来行船。
薛晟白日忙着公务,她便自己过着有滋有味的生活,倒比夜里对着他时轻松。不必做戏演给谁瞧,不必拌娇作痴让谁怜爱。
薛晟在茶馆厢房里瞧刚得的信报,有人敲门三声,他阖上纸页放回袖中,雀羽从外闪身进来。
"爷,倾姑娘今儿去隔街的福隆茶肆,身后跟了尾巴,小人命人探过,是王兴甫的人。"
薛晟沉眉扣着袖中的信,没有吭声。雀羽道∶“这番来岷城,虽有部署,到底是别人的地方,王兴甫是那戚长融的第一走狗,惯会做些下作龌龊之事,小人恐怕他欲拿倾姑娘作突破口,与爷作要挟。不然,小人与倾姑娘说一声,着她这些日子暂别出门”
薛晟道“不好。”
他是懂得顾倾心思的,好人家出身的闺女一朝落了贱籍,羽翼被剪落干净,镇日困在笼子里头挣扎,她喜欢出门走走,这点愿望难道都不可满足她?
“加派人手暗中护着,我这边会加紧,早日探出仁德坊的底细。”
顿了顿,又道∶“多兑些现银给她花用,放她自己手里,莫教她因着不好意思开口,在钱财上受拘束。”
雀羽道声是,阖门退出了厢房。
他才下楼去,就有几个官员模样的人被迎进来,一路带到薛晟所在的房间。
顾倾午后回到行馆,未料竟有人下帖子给她。
雀羽拿过去瞧了两眼,眉头便蹙起来,“这是当地官员的家眷写给姑娘的请柬,说是后日专设了咏梅诗会,欲请姑娘赏脸出席。”
“咏梅吟诗作对的场子”顾倾失笑,“我算什么夫人,又哪懂什么诗文,这些人想走五爷的路子,可求错了人了。”
雀羽含笑道∶“不过都是附庸风雅罢了,名头再文雅,去了也不过是听戏摸牌吃吃喝喝,年节还没过完,各家不过寻个由头聚乐。想走五爷的路子,求姑娘可不正正好么?只是这些人未必安了好心,爷这回出来,是顶了旁人的名的。”
他点到即止,-->>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