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浑不在意,但邵明姮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顾云庭毕竟是顾辅成的儿子,即便没有争储之心,那是他爹,知晓有人害他却不能帮忙铲除,想来心中不是滋味。
邵明姮捧着白玉盘,低头不语。
“你在想什么?”顾云庭伸过手来,抚在她腮颊,语气轻和。
“在胡思乱想吗?”他笑,倾身上前,额头抵在她额头上,“我所做一切,皆心甘情愿。”
邵明姮心间一动,赶忙垂下睫毛。
濡湿温热的亲吻,落在她眼皮上,很轻的一下。
邵明姮知道,能让裴楚玉松口的价码,一定不低。
在徐掌柜被放后,九月药肆以及其他主要产业重心立时倾向沧州,几处库房从青州转移,并到之前开设的沧州分号。
期间,裴楚玉手下的官车来往数次,拉走金银无数。
与此同时,各书院收到邵明姮分发转运的物资,对其立时态度好转,提笔浓墨为裴楚玉歌功颂德,此举传到裴楚玉耳中,深受震动。
“吩咐下去,以后给书院的物资增加一倍。”
下属犹豫:“将军,会不会有点太多?”
裴楚玉笑,瞥了眼那人说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为了个女人兴师动众?脑筋不清醒了?”
下属心里是这么想的,却还是连声否认。
自打第一回给邵明姮送东西,不,给她的书院送东西,裴楚玉便知道底下人如何议论,便是为了美色千金一掷,不计后果,他没有昏头,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范阳需要休养,而他的声名更需要传颂,文人墨客便是最好的渠道,他们手中的笔杆子,看似薄弱,实则是深入民心的先行刀。
多么划算的生意,只消一点物资,便能换来百姓称颂,青史留名,便能得到民心拥护,万众推崇。
从涿州到良乡,方城,长乡故安再到范阳乃至整个范阳一带,他的名头终将盖过朝廷,成为顺应天意的王。
他不疾不徐的谋划着,唇拎出弧度,肃声道:“便按我说的去做!”
“是!”
他是喜欢邵明姮,那样的女子谁看了都喜欢,他没想到最终会输给一个病秧子,依着他原来的性子,是想一刀宰了他的。
但那病秧子带给自己的利益,仿佛更胜于杀了他带来的痛快。
他没那么蠢,为了女人不分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