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推开,稚嫩的嗓音大喊:“爹,娘,姮姐姐来了!”
正在搬东西的葛生一听,猛不提防,一下仰倒在地,起身时,动作便有些不对劲儿。
朱大嫂急了,拽着他手臂摁倒矮杌上,边抱怨边去屋里拿花油。
葛生不好意思的笑笑。
顾云庭进门时,邵明姮正揽着苗苗说话。
小娘子的脸红通通的,透着莹润的鲜活,时不时与苗苗相视而笑,一转眼看见自己,先是一愣,接着便敛起笑意,站直身子。
“姮姑娘的小郎君来了。”
朱大嫂嗓门大,随便一喊便能叫左邻右舍全听到。
一小会儿光景,便过来好几个人站在门口张望,一边打量顾云庭,一边发出啧啧的感叹。
“姮姑娘的夫郎比小娘子还白净。”
“哪哪都好,就是身子弱了,不大好”
生养二字刻意压低了声音,但院内两人分明都听见了。
顾云庭暗自不屑,本不想理会,可这些人说的实在毫无根据。
恰好葛生的腰闪了,天又阴沉下来,快要落雨,顾云庭便将袖子挽起来,走到麻袋前。
还没弯腰,邵明姮便忙喊住他:“你不行,你去叫长荣他们过来帮忙吧。”
葛生的麻袋装的极其硕大,一袋顶三个顾云庭那么粗细,他又没做过什么粗活,一双手白白嫩嫩只有读书写字留下的薄茧,除此之外当真保养的细致金贵。
她刚说完,门外那些看客便跟着附和。
说什么量力而行,别逞能。
又说什么面皮比女人还细,肯定扛不动。
顾云庭算是听明白了,在他们眼里,嘴里,自己是个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病秧子,不仅弱,身子也可能有大毛病。
他闷着一口气,弯腰,双手揪住麻袋两端,往上一抬,心里咯噔一声:葛生是不是傻,弄这么大一袋是要压断腰吗?
他一声不吭,默默给自己鼓了劲儿,愣是站直了双腿,扛着那麻袋笔直地走向柴房。
回来,面不改色,又是一袋。
他听得清楚,外头人都是唏嘘感叹。
风向变得真快,这会儿说的话跟先前完全不同。
“我就说,上回姜先生还抱着姮姑娘小跑过,到家连口气都不喘,这身子骨,瞧着不像有毛病的。”
“是了是了,看体力还成,就是太瘦,你瞅瞅他那儿,是不是太窄了点。”
顾云庭很想回头看看到底是谁在煽风点火,但良好的修养令他耳朵暂时聋了。
他哪里窄?怎么就瘦了?
这是匀称,骨肉均匀的匀称!
回家路上,邵明姮有点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