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大院,哥哥将她送到了一户官员家里,她成了官员的女儿。
让她感到奇怪的是,那个官员似乎真的觉得她就是他的女儿,在她成为了官家小姐,从此便很少见到哥哥。
有一次哥哥来看她,养父称呼哥哥太平道人,这个称呼很奇怪,哥哥的一言一行,都不似从前。
所以她唤了一声哥哥的名字,黄朝。
但哥哥似乎不记得这个名字了,哥哥说他叫张生。
她同哥哥说了从前的事,哥哥也不记得了,不记得教坊司,不记得死去的母亲,不记得黄家。
但哥哥记得她。
她以为哥哥只是在撒谎骗她,可她能看出来,哥哥真的不记得了。
十年的时间,她不知道哥哥到底经历了什么,那些人对哥哥又做了什么。
之后哥哥送她进宫选秀,她如哥哥所安排的那样,得到了皇帝的宠爱,后宫那么多人,她在后宫中一直都有不可动摇的地位。
但她恨皇帝,却又心动于皇帝的温柔,皇帝待她极好,无论她想做什么,他都纵容着她。
渐渐的,她的心里开始动摇,她……到底恨不恨皇帝?她不知道。
哥哥说她只要好好待在宫里就好,什么都不用做,但一定要有一个皇子。
然后哥哥显示在了大南。
第一胎她生下了一个公主,第二胎是皇子,在她生下的皇子长大后,哥哥回来了,开始一点一点告诉她真相。
哥哥要自己当皇帝,哥哥说他是大年皇帝张生。
在宫里待了那么久,她早就不是一个天真的孩子,她明白哥哥的野心,明白哥哥的改变。
看着那么多的皇子死去,她知道,哥哥有一天也会杀了她的孩子。
或许说是太平道人张生。
所以,她坏了他的大事,新皇登基,她被太后关在了宫里的小院中。
回顾这一生,总是有太多遗憾,若是哥哥没有变成太平道人,他们的生活又会怎样?
看着眼前已经有些疯疯癫癫的哥哥,她忽然觉得哥哥醒了,至少现在的人是哥哥,而不是太平道人。
……
―――养心殿。
安王已经开始着手朝政上的事,不得不让人承认的是,安王的确是个帝王的料子,处理起国事来颇有先帝风范。
燕司寒对此也放心不少,至少未来的大南皇帝,不会再是个昏君。
原本立安王为帝就是个麻烦事,朝堂之中反对安王之声极大,甚至有大臣要求从宗室子弟中重新立一位皇帝。
这几日他同几位在朝堂中有些份量的老臣力排众议,才将安王登基之事敲定。
如今的安王已是皇帝,只是少了后日的登基大典罢了。
“摄政王,此事本王以为不可犹如寡断。”安王的目光落在了一本折子上。
燕司寒睨视了一眼,那上头写着泣血营守军大统领替换之事。
他道:“这泣血营大统领袁傅是太平道人的人,但同时也是陛下您的人,该如何抉择,想必陛下已有定论。”
这一声陛下,燕旋目光微敛,他知道,燕司寒不会再是从前的摄政王了。
……
―――入夜。
月上柳梢头,明华轩的书房灯火通明,透过摇曳的烛影和那窗户上的微光,可见里头二人正畅谈。
燕司寒穿了一身十分散闲的杏白衣,青丝简单束冠,骨节分明的手中是温润玉杯。
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位白衣男子,手持玉折扇,温若是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