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即便后世解决了的病症,到了大清缺医药少器材也未必能成了。
好在这疟疾胤祚还真能治,他细细给康熙把了脉,心里便有了底,收回手道:“要用传统法子也能治,只是时间长些,您得多受几天罪。西洋药物快些,最多次日便可缓解,日完全康复,您选哪个?”
此言一出,康熙倒也罢了,太子、纳兰明珠和索额图却实实在在松了口气。
能治就好!能治就好!
至于什么法子?不重要了!
康熙如今不是从前那个对西医一知半解的康熙了,自打胤祚做出成绩后他也很是补了些课,对胤祚和西医也算比较信任,故而毫不犹豫道:“就用西洋药吧。”
毕竟快嘛!
胤祚点头:“行,已经叫人去取了,估摸着也快来了,您且等一等吧。”
康熙点点头,还颇有兴致地问胤祚:“倒不曾听说你研制了治疟疾的药物。”
纳兰明珠和索额图也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早就有了,却不是儿子研制的,”胤祚说,“是教儿子西医的先生从西洋带来的,他们初到京城时还曾想将药献给您来着。”
康熙想起来了,当时他对西医并不算感兴趣,只是被胤祚和白晋缠得很了,这才从香山澳请了几个西洋大夫回来。他本该见见那几人的,只是当时与噶尔丹的战事胶着没有功夫,故而并没有见。
那几人到了京城后也求见过一回,被拒绝后很快投入到教导胤祚的事中。后来康熙倒见过他们,只是早已经忘了药的事,而西洋先生已经把药给了胤祚,自然也不会再提,以至于到了现在,康熙都不知道他们当初带来了治疟疾的药。
不过即便知道,当初的他只怕也未必会信。
康熙倒没什么遗憾的,只问胤祚:“这药对朕的病当真有效?”
胤祚点头:“当真!先生们说西洋已经用这药救了许多人,儿子也给栖流所的人用过,效果极好,且对人体无害,可以放心用。”
胤祚在医事上向来不会信口雌黄,他既这么说了,康熙便信。不过忍不住挑了挑眉:“既有此药,怎么不早说?”
须知疟疾也是频发传染病,每年夏天因患此病死去之人不知凡几,若此药果真有效,不知该救下多少性命。
胤祚长长叹了口气:“要是能救百姓我早就拿出来了,只是这药虽效果极佳,数量却极其有限。先生们来时只带了一斤多,根本救不了几个人。这药叫金鸡纳霜,是从一种叫金鸡纳树的植物中提取出来的,偏咱们大清没有这种植物,想自己制都不成!”
康熙闻言不由失望:“果真没有?大清地大物博,或许便有呢,你说说那树什么样子,朕派人去找。”
胤祚细细说了,然后又道:“四哥、五哥和四姐这些年一直叫人在大清各地寻找新奇物种,也一直留意着,并没有找到金鸡纳树的踪迹。”
康熙叹了口气,颇为遗憾。宝山在前,他们却没有钥匙,这种感觉实在不好。
胤祚很明白他的心情,他当初也差不多。这些年他叫人寻找金鸡纳树之余也一直研究金鸡纳霜和疟疾,试图用大清现有的药材攻克这项疾病,只是一直没有成果。
“汗阿玛也不必太遗憾,纳兰侍卫出使前儿子给了他一个册子,里面便有金鸡纳树,他知道重要,必然会大力寻找,说不定能带回来。”
提到纳兰性德,纳兰明珠耳朵竖得更高了,索额图瞧他一眼,扯扯嘴角露出一个讽笑。
康熙没注意他们的眉眼官司,只是听胤祚提起纳兰性德,也想起出使西洋的那些人:“已经两三年了,容若也该回来了吧?”
“若是顺利便快回来了。”胤祚说。
若不顺利就说不准了,可能年才回来,可能二三十年回来,也可能永远回不来。
这话题有些沉重,众人正面面相觑,太后就风风火火进来了,一见到康熙她眼里就含了泪:“怎么病成这样了?病得这么重也不告诉哀家,你是要剜我的心啊!”
二人虽不是亲母子,也相处了这么多年,总是有感情在的。
太后一哭太子和胤祚就忙安慰,康熙也迎上前,然后被太后捶了两下,顾着康熙病着也不敢用力。
胤祚三人七嘴八舌地解释,好容易才叫老太后知道康熙这病是能治的。
太后这才放下心,用帕子抹抹眼泪,然后又捶了康熙一下:“既有药怎的不早用,偏要等到现在?”
康熙:“是儿子的错,这便用药。”
太后施施然坐着,一副要盯着康熙吃药的作派。
正是这时胤祚派去拿药的人来了,宫人服侍着康熙用了药,一时半会见不到效果,康熙对太后道:“您每日中午都要歇午觉,不该为了儿子耽搁。儿子已经喝了药,您便放心回宫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