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仗打得漂亮!”
去医帐的路上,德清兴奋地向胤祚转述他打听来的消息:“准噶尔还想着偷袭,没想到皇上早有准备,他们兵马还没看到咱们营帐的影子就被包围了。前几日大阿哥和莫尔根大人不是神神秘秘忙慌慌的吗,您猜他们干什么去了?”
“干什么去了?”
“埋火药去了!”德清赞叹道,“也不知他们怎么想到的,做成了一种火药,埋到地上瞧不出来,但人或马踩上去就会炸。大阿哥和莫尔根大人把这火药埋到准噶尔偷袭的必经之地上,然后埋伏了人,擎等着他来呢。这不,他们一来这火药就炸了,那马速度多快啊,根本停不下来,直接被炸得四仰八叉。准噶尔还懵着呢,大阿哥就带人用连弩射他们,等他们反应过来要跑的时候,已经死了不少人了,莫尔根大人带人在他们回去的路上拦截,准噶尔这一支偷袭部队差不多全军覆没,他们的将军也死了!”
胤祚笑道:“果然漂亮。”
这埋在地里的火药听着和地雷差不多,胤祚并不曾和大阿哥提过,但他们还是想出来了,可见人的智慧是无穷的,只要有一个方向,他们就可以自己走下去。
他笑问:“后来怎么样了?”
德清奇道:“您怎么知道还没完?”
胤祚白了他一眼:“要是就你说的这点事,这仗能打上一天两夜?能有那么多伤兵?怕是后头又有大战吧。”
“爷明鉴!”德清嘿嘿一笑,“不过后头的事奴才就不清楚了,只晓得咱们和准噶尔大战一场,准噶尔大败!准噶尔将士死伤上万,俘虏两万,剩下的四散逃了。准噶尔大将也几乎死绝了,他们的首领噶尔丹也死了。对了,噶尔丹是额尔敦大人杀的!”
胤祚大喜:“果真?”
“果真!奴才听说那噶尔丹原本带了几百人要悄悄逃跑,额尔敦大人带着火器营紧追不放,最后一枪打穿了准噶尔的头。”
“那可多亏额尔敦了,要是叫噶尔丹跑了就太可惜了。此人手段野心都不缺,要是逃了,保不齐几年之后又要卷土重来。”
那可就蹈了康熙二十九年的覆辙了,当初要不是叫准噶尔逃了,也不会有今天这场战争。
德清也重重点头。
说着话就到了医帐,这会儿营地到处都是安静的,只有医帐格外热闹:哀嚎的、说话的、诊治的,还有前来帮忙、或者探望同伴的士兵进进出出,可不就热闹起来了?
胤祚刚走到门口,迎面便见两个士兵抬着担架往外走,担架上的人被人用外衫蒙住了脸。
胤祚愉悦的心情立时荡然无存。
德清劝道:“贝勒爷咱们伤兵比准噶尔少的多,且受伤后死了的比从前少的多,这都多亏了您。战争死伤在所难免,您别伤心。”
胤祚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到底是活生生的人命。几天前此人还能说能走,或许还盼着战争结束后和家人团聚,现在就躺在这里,成了一具
等等!
胤祚迟疑地看向此人露在外头的手,果真见蜷缩了一下!
他当即道:“这人还没死,快送回去,我立马给他抢救!”
两个士兵迟疑着没动。胤祚:“我没哄你们,他真的还没死!这会儿时间就是生命,快抬回去,就地放下也成。”
两个士兵还是没动,他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犹豫道:“贝勒爷,我们不是不信你。我们知道他没死,他就是轻伤,现在伤口处理好了,军医让送到轻伤医帐。”
胤祚:“轻伤你们还抬着他?”
士兵:“他伤的是腿,自己走不了。”
胤祚:“那怎么还把脸蒙上了呢?”
士兵道:“他睡着了,我们怕外头太阳太烈,再给惊醒了,所以就找了件衣裳给他蒙上。”
胤祚:“你们想得倒周到,行了,走吧。”
二人便要放下担架行礼,胤祚摆摆手:“免了免了。”
胤祚先叫这二人走了,这才进了医帐里,这个是重伤医帐,里头病人还没大夫多,见到他进来,手上病人不着急的军医便跟他打招呼。
胤祚点头:“情况如何?”
“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大部分情况还算稳定,但他们伤得比较重,能不能熬过去还要再看。眼下有两个发热厉害,随时都可能恶化。”
胤祚点头:“带我去瞧瞧。”
他去看了这两位病人,确实有发热症状,好在不算严重。胤祚看了他们的伤口,处理得没有问题,用药也都是最合适的,他也不能做到更多,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他们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