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他才如此恐惧,不,不,他不想被砍头!他不要!
他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突然,他爬了起来,将军正准备叫人拿下他,却见他眼神游离,跌跌撞撞地向悬崖边上跑了过去,而后纵身跳了下去!
——
此时的平山县县城里,百姓们纷纷聚集在街头,声势浩大地请求严惩狗官,齐大人当众立誓此事不处理妥当就不离开平山县。
又立马召集带来的官员和省城的将士即刻开始严查,参与到贪污案里的到底有多少人,贪污了多少,都一一公布出来。
同时调查清楚,哪些百姓是因为领了塞芦花的衣服而出事的,不管是死亡,还是冻伤,都可以凭衣服到县衙来领取赔偿以定民心。
救灾的工作也不能停下,立马在县城的街道上扎带来的军营用的帐篷,把受灾严重,流落在镇上和县里的无处可去的流民都安置在帐篷里,按照县里的户籍册子统计好人数。
如此一番下来,百姓的情绪总算得到了安抚,齐大人也终于可以到落脚的地方歇息了,临走前他对陆予风道:“你的媳妇在这个案子里做得很好,你们两个都是发挥了重要作用的,我会如实写在奏折里上报给京城的官员和皇上知晓的。”
陆予风拱手谢过他。
齐大人摆摆手,“行了行了,离了这么些天肯定想媳妇了,下去吧。”
陆予风:“……”
而这时候的大山中,几队人马正在慢慢地往悬崖底去找寻杨怀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才能交差。
要说这杨怀明运气还挺好,从几百米的悬崖上跳下来居然还没死,这也得益于这峡谷很窄,崖底堆满了落叶,上面又盖着厚厚的积雪,所以没把他当场摔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睁开了眼睛。
他整个人陷在雪里,全身疼得麻木,随便动一点就疼得他大声惨叫,他感觉自己的四肢和五脏六腑都摔碎了,鲜血从七窍流了出来,他呼哧呼哧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断气。
这种等死的滋味,还不如一下摔死痛快。
但是没过一会儿,他突然听见了有什么东西喘气的声音,他转动眼珠子一看,竟然见到旁边站着一只白虎。
白虎被鲜血的味道吸引过来,正低头舔舐他的手指。
“啊!!!”他发出绝望的叫声,而白虎发现这是个活物,又把头凑到他脖颈处舔舐……
待来寻找他的将士们翻遍崖底,也只找到一些破烂的衣物和散落到各处的鲜血骨头和尸块。
……
下午雪停了,院子里的人在扫雪,江挽云坐在炕上等着陆予风回来。
这还是她刚来这里时住的屋子,桌上摆着一桌饭菜,她奔波了这么些天,还未曾好好吃过一顿饭。
陆予风推开门进来时,她正看着手上的纸张发呆,这次她可是把家底都花了,陆予风虽挣到好名头了,自己可是赔得血本无归啊。
“咳……嗯……我回来了。”陆予风默默脱下披风挂上,而后走到她面前,像一个被叫到办公室训话的小学生一样。
江挽云不理他,面无表情地把桌上的瓦罐盖子打开,倒出两碗汤,又把盖着盖子的几个菜也打开,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陆予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也不敢拿筷子吃饭,道:“嗯……娘子,你这几日过得可好?”
“不好,离死亡只差一点了。”
面对江挽云言简意赅的回答,陆予风抿唇,主动认错道:“呃,为夫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