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守夜的尚黎反应,就抓起了钟秋的衣领:“你还要霸占这具身体多久?啊?曲染呢?我的染染呢?你把我的染染还给我!”
钟秋在他手下,像是一只濒危的小鸟,喃喃着哭道:“对不起……对不起……她……不会回来了。”
已经七天了。
她睡了七天了。
曲染都没有回来的迹象。
她像小王子一样,真的去流浪了。
她不要她了。
眼泪簌簌落下来。
尚黎拽着郁嘉言,克制着打他的冲动,喝道:“你疯了!快放开她!郁嘉言!”
郁嘉言不放,死死抓住钟秋的肩膀,摇晃着吼道:“你也配这具身体?你瞧你这副可怜样?你赶紧死掉!把曲染还给我!快——”
“砰!”
一拳砸在郁嘉言的脸上。
尽管尚黎克制着力道,但还是把他打倒在地。
郁嘉言倒下来,嘴角没愈合的伤又流出了血。
咸腥感也在唇齿间蔓延开。
他痛得面目狰狞,情绪愈加狂躁:“我说错了吗?你个傻逼!”
他吐出一口血水,指着床上的人,哈哈大笑:“她是个怪物!是个魔鬼!她在糟蹋曲染的身体!我的曲染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她不是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会毁掉曲染的!她该死!”
“闭嘴!”
尚黎捏着拳头,暴吼道:“我不想对你动手!郁嘉言,你赶紧滚!”
郁嘉言不滚。
他爬到床前,拽着钟秋的手,哭了:“你死吧。求求你了。快死了吧。你把曲染还给我。你这样半死不活的,我的曲染怎么办?你这样会害死她的。”
尚黎听不下去,拖着他两条腿,将他拖出了病房。
他们都没注意到月光下的钟秋,眼里忽然有了光亮,嘴里喃喃着:“对,不能毁掉曲染……不能毁掉的……这是曲染的身体,不能毁掉的……我不能再次害死她的……”
她曾给曲染以新生。
如今,曲染给她以新生。
钟秋陷在了这个逻辑自洽里,阴差阳错,跟自己有了另一种和解。
但没有人知道这些。
郁嘉言被赶出了医院。
雨很大。
也很猛。
他开车回去,眼里一直不停掉眼泪。
前面远光灯照过来。
他什么都看不见了,意识到危险,想刹车,却踩错了油门,车速骤然加快——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