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你为何接二连三的护着这老骗子,为何不让铁牛教训一下他!”
“怎么会这样?”
李逵突然停住了叫骂,身体怔怔的立在原地,方才的声音是老太君说出来的,声音不大,也只有李逵能够听到,他对自己母亲的声音十分敏感。
大伙看他突然如此举动,也是愕然,寻着他的眼光看去,只见老太君举起自己的一双手掌,约莫在眼前一尺处,脸上的神情既是惊讶,又是喜悦。
“铁牛,娘亲又能看到事物了!”
老太君的这一声,把众人惊呆了,李逵慌忙跑过去,武松知道他不会再行凶,也没有再抓着他,李逵倒是粗中有细,他担心老太君为了让自己不再为难邵非想,故意这样说。
他伸出一个指头,放在老太君眼前一尺处,老太君自然知道自己儿子的心事,立刻道:“一个!”
李逵再伸出两个指头,老太君立刻道:“两个!”
“哎呀!娘亲,你眼睛好了!”
李逵大喜,立刻对着邵非想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邵老,是铁牛无礼,你要打要骂都可以!”
“李大哥,邵老又如何能跟你计较呢!”
武松立刻把李逵扶起来,他知道邵非想这种有学识的人,都爱那样,就是做事神经兮兮的,到了全世界人都误会他了,他才出手,不过这也没什么,能治好老太君就可以了。
邵非想摇摇头,“老夫也没有治好老太君,打你干嘛?便是治好了,也是武夫人的功劳。”
“没治好?”
大伙心中一沉,这明明看到老太君是可以辨认李逵的手指,怎么说没有治好呢,要是真是如此,老太君真是可怜了,七十岁的老人家,还要接二连三的接受这等打击。
“娘亲明明可以看到我的手指头!”李逵不解道:“莫非邵老是故意在说反话?铁牛为人不懂听弦外之音,你若要怎么惩罚都可以。”
“老夫岂会说什么弦外之音,是治好了便治好了,是没治好,便是没治好。”
邵非想伸出五只骨瘦如柴的手指头,放在老太君面前一尺以外,“老太君,你能看到老夫的指头么?”
老太君把脸面往前一伸,点头道:“五个!”
“邵老,娘亲可以看到啊!”
李逵慌忙道,邵非想摇摇头,“那是老太君把脸面向前了,她此刻能看到的不过是眼前一尺左右的事物。”
“一尺也好啊!”李逵说道:“第一天最好的时候,娘亲也不过时能看到半尺,今日之前连半尺也没看到。”
“能看到半尺的事物,也算是复明么?老夫方才夸下海口,说喝十分酒有十分本领,难道老夫的十分本领便是能令人看到一尺的事物么?”
“那你多喝点!”李逵慌忙把一坛酒拿过来,放到邵非想面前。
大伙看了,都摇头苦笑,倒是小烟十分精明,“邵老,你方才说便是治好了,也是武夫人的功劳,也就是说,你是有治好的方法,对吗?不过这方法有点困难?”
邵非想点点头,武松立刻道:“请邵老指点,便是有困难又如何?天下便没有没困难的事情,就是你想吃饭,也要去砍柴烧火,淘米下锅!”
“嗯!”邵非想点点头,“老夫方才按的是老太君眼上的‘天应穴’,这穴道无论是《素问》还是《千金方》都有提到,其实在扁鹊的医术也是经常说到这个要穴。。。。”
大伙是听得不耐烦,也听不明白,只想他直接说个道理出来,可是这种老夫子便是如此,说什么都要有理有据,大伙只得耐心听着,幸好邵非想说话上算是有点趣味,不至于令人讨厌。
“天应穴也叫阿是穴,说来好笑,能懂得这个穴道的人,基本可以知道病人身上哪里有病,这个穴道掌管身上的每一处痛处,便是说,你哪里有病,按中了,就会痛,病情越重越是痛处,当然,每一种病,要用不同手法去按,没有几十年寒暑,是没有这个功力,以前扁鹊跟人治病,一按这个穴道,那人首先喊一声‘啊’是因为痛,扁鹊便说一声‘是这里出问题了’,所以就叫阿是穴。”
大伙听了,不禁觉得好笑,想不到一个那么重要的穴道改名字改得如此随意。
“方才老夫按的是掌管老太君眼睛的地方,老太君觉得刺痛,便是眼疾严重,这个穴道堵塞了,要治好这病,必须把这个穴道打通。”
既然他能够说出方法,证明小烟猜想的没错,武松立刻问道:“邵老,如何打通它!”
“这个穴道甚是奇特,便是你这样按下去,要是不怕痛的,按的位置又对了,久而久之,也是有效果,方才老夫一按之下,老太君的眼睛便清晰了些许。。。。”
“邵老,是要每天替老太君按那穴道么?”潘金莲连忙问道:“若是如此,请邵老教奴家手法,奴家天天给老太君按,哎呀,我真笨,邵老说要几十年寒暑才能学会,那只有劳烦邵老了,只要能治好老太君,无论邵老让奴家做什么,奴家也是愿意的!”
大伙听了潘金莲说得情真意切,都十分感动,只是邵非想摇摇头:“并非如此,方才老夫这一按已经尽力了,便是天天按,也不会有多大效果。”
“嘿!邵老,你倒是把方法说出来!”武松忍不住大声说道。
“都头不必抓狂,老夫有三个方法可以令老太君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