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川说到了自己的家庭,又说到自己不想来留学,结果他爸妈背着他申请了哥大,还通过了,他一方面觉得哥大是个好地方不能放弃,一方面又气他爸妈,一点儿都不顾他的意愿。
沈岁和淡淡道:“好歹你还有爸妈。”
祁川自然而然地反驳,“你没有吗?”
“没有。”
沈岁和回答得也很自然,“都去世了。”
临出国前,他还去给他们扫了墓,放了花。
这回轮到祁川懵逼了,“为什么啊?”
沈岁和轻笑,“有人活着,有人死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怎么还能两个都死了?”
祁川一向口无遮拦,“难道是殉情吗?”
沈岁和笑,“可以这样理解吧。
或者也能理解为我是个灾星。”
“啊?”
祁川皱眉,“为什么?”
“我清明节生的。”
沈岁和说:“大家就说我是灾星。”
祁川:“……”
他喝得有点大了,直接踢了沈岁和一脚。
没用力,但也踢了沈岁和个猝不及防,他抱着酒瓶子含糊不清地说:“狗屁啊,父母才不会在乎你是不是清明节生的呢,你就是他们的宝贝,什么灾星,他们听见了要伤心的。
而且,清明节又怎么了?
不也是365天里平平无奇的一天吗?”
“我过!他就是清明节!”
祁川拔高声音,“不过,它也就是个没名字的4月4。”
沈岁和笑笑没说话。
一晚上,祁川跟他聊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他的父母。
看得出来,祁川是从小在蜜罐子里长大的。
这会儿一个人出国,不适应国外的生活,所以埋怨父母,但埋怨完了又吸吸鼻子说:“他们也是为我好,我妈一个连26个字母都不认识的人为了给我填申请资料,眼睛都快瞅瞎了。”
“那你妈学会英语了?”
沈岁和夸奖道:“很厉害啊。”
“什么啊。”
祁川哼了声,“我妈花钱找了个机构老师给填的,她到现在对英语的认知也仅限于二十六个英文字母了。”
沈岁和:“……”
“不过我妈说她也是第一次当妈,就是想把所有好的都给我。”
祁川说:“可能我不喜欢,但她是尽力了的。
我就感觉她跟我有代沟!啊啊啊,越想越气。”
沈岁和却把他那句话记在了心里。
她也是第一次当妈。
当一个人病了的时候,怎么能奢望她能正常爱一个人呢?
沈岁和从祁川家里离开的时候是早上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