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小强的态度,那当然就是全都要!
如果说安宁的剧本限制性比较大,这几位的选择面就宽得多了。
甚至还有富余!
先把他本来为安宁准备的另外一部戏拿出来:“七十年代的奥斯卡获奖影片《克莱默夫妇》我想你们都看过,我能拿到这部戏的电影版权,然后改编成国内的电影,这部戏跟《当幸福来敲门》有很大的戏份类似,都是单身父亲带着孩子辗转奔波,但区别是这边更强调女性意识觉醒,在九十年代后我们的都市节奏越来越快,女性不只是相夫教子也有自己工作价值的呈现,对广大观众有很强的提醒。”
电影学院、戏剧学院当然有自己的渠道能看到不少优秀影片。
对这部经典肯定不陌生,但更多是当成家庭爱情片,而且这明摆着是要跟安宁搭手演离婚夫妇,三位都不吭声。
压力大啊,再看看。
荆小强接着摆出一部:“故事用倒叙的方式,一个成功的音乐家、艺术家回到落后的家乡,回忆起小时候被音乐老师启蒙教诲的场面,我可以来客串这个音乐家开头,但整个故事都以这位坚持乡村教育的音乐老师展开,顽皮的儿童、蔽塞的意识、瞧不起知识分子的环境,都挡不住他用音乐陶醉所有人,用音乐改变山里娃命运的魔力……”
三人有点意动了,相互对视,好像在说你要不要,不要我先占着,但又心痒痒后面还有什么好的本子,于是聪明的不吭声。
眼神表情肯定都在想象了。
八九十年代乡村题材的片子不少,但拍得好,拍出了效果,还恰恰是老张那部《一个都不能少》。
这种电影要拍得叫好又叫座,很考验导演功底。
荆小强这部则源自于05年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放牛班的春天》,更巧妙的运用了音乐来穿插到电影里让观众获得愉悦感。
好电影一点都不需要晦涩难懂,哪怕这部文艺片可能没那么火爆,荆小强却很有把握用音乐、用合唱来让整部戏好看。
他甚至还提出了个更具诱惑力的建议:“你们也拍过不少影视剧了,就像安宁一样,我们采用的方式是用HK的影视班底来制作拍摄,可以由谁来担任自导自演,HK导演顾问会全程指导。”
汪志文终于忍不住了:“我想试试这部戏。”
另俩犹豫下,终归是竞争者少了个,连忙点头鼓掌。
郭优还立刻架秧子:“没错,太合适了,强子一讲这个故事,我脑海里面浮现出来的就是你这样的文艺范儿,我和老程看起来哪里有音乐细胞呢,众望所归,众望所归!”
荆小强抛出最后一个剧本:“这才是最难的,需要凑一帮老戏骨来拍,当然安宁也可能会参演,用最平静的语气,讲述一个回家的故事,年迈的父母在乡下,到大城市打拼的孩子带着妻儿回去探望,爹妈又嫌弃又盼望,讲述的是我们东方人对家庭的理解,文火慢炖的用功力打动观众,稍有不慎就会变成淡而无味的流水账。”
没错,相比超级英雄那种火爆场面,细水长流的文艺片更考验功底。
从演员、编剧、摄影到导演甚至配乐,每个细节都精心把控,反复推敲。
但意义更大:“你们来到鹏圳,能看到全国有梦想,有热情的人全都在南下,哪怕他们当中很多人会失败,但这座崭新的城市就这样靠无数人堆积而成,可这只是刚刚开始,还有无数的中专生、高中生带着憧憬和希望,从无数个小镇、乡村,走进大城市走进高校,我们这个国家正在面临这样巨大的乡村到城市变革,现在可以提前把这个话题拉出来,用写实的素描方式把城市新家跟乡村老家的故事描述出来,给更多人看到。”
好吧,等他把这个很容易拍得淡而无味的高难度电影梗概讲述完,程道明看眼郭优:“那……就我来演这个戏?”
郭优不起哄了:“几年前我们拍过一部《过年》,总体跟这个有点像,但味道、气性却完全不同,我就不再掺和了,那我演幸福来敲门?”
荆小强其实对郭优的电影印象,出国前在于他那部把中国人苦难都演尽的《活着》,出国后当然就是愈加炉火纯青的喜剧片、贺岁片。
某种意义上《活着》这部没能公映,荆小强他们这些业内人士都是私底下悄悄看过的作品,应该是老张和郭优各自最里程碑的作品,深深影响了他的心态。
禁不住在上辈子混乱而彷徨的二十多岁中反复自问:“我为什么活着?我的人生有什么意义?我应该追逐的目标是什么?”
然后才死马当做活马的非要去找寻,最后在大洋彼岸变成了只是活着。
现在忍不住顺口问了句:“你跟老张拍过什么电影没?”
没想到郭优楞了下:“没有,他现在可是奥斯卡小金人导演,行情高得不得了……”
荆小强吃惊:“有部叫《活着》的剧本,他好像跟我聊过,还没拍啦?”
结果郭优压根儿不知道,反而是程道明还看过这本:“好像是听说老张前几年把这个版权买下来准备拍,可马上就拍了《赎罪》,现在彻底火透半边天了,没听说他准备拍这。”
荆小强哂然。
原来自己真的影响改变了许多。
六七年前刚刚在平京出头,安宁被老张借去拍戏,后来买别墅时候遇见,自己有意无意的表达了更为开阔的创作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