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悦不仅招人,还招人鱼。
这一点,白简早就知道,赶了一个又来一个,一个是他自带的人鱼基因和其他人鱼有所区别,一个是斯悦性格讨喜,引人想要亲近他。
但这才到里台一个月。
青鸟趴在奔驰的后座,耷拉着眉,看着前头的两个人。
斯悦窝在副驾驶,喝了酒,加上车内的暖气一烘,斯悦有些头晕,对于白简的问题,斯悦的回答都是磕磕绊绊的。
“那人是里台首富的二少,人鱼,阿悦,你怎么吸引到他的?”雪从灰蒙蒙的云层中扬扬洒洒而下,但是还没来得及落在车上,就抢先融化。
斯悦靠在车窗上,“我也不知道,反正他每隔几天就会过来喝酒,但我可没和他很熟。”
“那你跟谁很熟?”
“就酒吧里那几个工作人员,还有周阳阳。”
斯悦撩起眼皮,“你审问谁呢?”
他尖尖的犬牙露出来,看起来很凶。
车刚好停在了斑马线后面,白简笑了声,倾身过来吻了斯悦一下,“你在凶谁?”
斯悦炸开的鱼鳞顿时就服帖下去了。
“我妈来了吗?”
白简退回去,“没有,母亲说要做完头发再过来,而且,还有半个月才是除夕,我明天早上就回青北。”
本来还醉在酒精里的斯悦听见白简说明天早上就要回去,忽的清醒过来,他看着白简,“明天早上。”
“嗯,六点的飞机。”
“按照目前的进度,再有一个月,白氏就能从我手中彻底交接出去了。”
白简的工作效率没得说,斯悦看了白简一会儿,往后仰去,“安小木肯定快疯了。”
安小木才二十多岁,刚成年不久,也刚大学毕业不久,还在读博,白简就把整个白氏丢给他,但白氏的秘书办养了这么多年,个个都能当他的老师与前辈,所以也不用太担心会出乱子,只不过安小木觉得很愤愤不平罢了。
因为,斯悦当时带他回白家的时候,没说要让他管家,管这么大一个家。
他在微信上隔几天就会和斯悦吐一大堆苦水。
什么凌晨一点才结束一个重要会议,第二天早上六点又要去隔壁市开会,他的鳞片都干巴了。
当然,白简也清瘦了许多,不仅是因为高强度的工作,还有他离开伴侣后受到的影响。
生意上的合作对象,朋友以及一些白家的亲人,都以为白简是因为斯悦的离世而产生这样大的改变,而他在公司里的交接动作,也让众人猜测,他也将不久于人世,所以在提前培养继承人。
一时间,许多双眼睛都盯在了安小木的身上,从纷纷说他因祸得福,说他福气了得,没经过什么努力,就一跃成为白氏的继承人,手上掌握数千亿的资产,这不是有人给他嘴里塞馅饼吃吗?
斯悦想了一会儿青北那边的人和事,除了几个亲朋好友,许多事情其实已经很模糊了。
你以为这也不会忘,那也不会忘的东西,最后都会忘掉。
遗忘是最公正的审判者。
斯悦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抬手将车窗按了下来,外头还在下雪,只不过由雪粒子变成了雪片,歪歪扭扭地飘下来,经过路灯时,像一群会发光的小飞蛾。
“里台为什么会下雪?”
“下不了几天,只是冷空气到了而已,但之后肯定会降温,”白简语气停了一会儿,“我没在,你多穿一些,不要耍帅装酷,不要感冒了。”
人鱼感冒会要了半条命的,可能几个月都不会好,咳出血也是很常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