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郁爸电脑放在一边没回应这句话,端起明元策放下的碗说:“粥我会吃,你该走了。”
“行,我就不继续碍你的眼了。”
回到旅馆后,明元策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医生,闻郁既然说了让别人来,至少短时间内人不会离开。
今晚没别的事,他难得能提前上床,他靠着床头想到今天看到的那一幕,原本只想尽早离开绥州的他不甘心了,凭什么邵知斟耍手段他们就只能被动接受。
既然他和闻郁都不打算留在绥州了,也就不用再忌惮邵家了。
睡觉前他还很好奇一点,闻郁天天到底在忙什么?
黑暗中突然想起了女人的尖叫声,那尖锐的声音吓得明元策一个激灵,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地的血。
“滚,都滚,滚远一点。”
他顺着着虚弱的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了在墙角缩成一团的闻郁,他跑过去伸手想碰,手却穿过了闻郁的身体,他转身看着这间不算陌生的房间,再低头看了眼自己透明的手,无能为力的挫败感蜂拥而上,他蹲在闻郁的身前,轻声喊道:“小玉。”
闻郁的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把刀,地上流着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血,等屋里没有别的动静了时,他才扶着墙慢慢的站了起来。
他怎么都没想到邵知晟居然会给他下药,而且还往他的床上送了两三个女人,他现在不但浑身无力燥热难受,手臂还很疼。
啪嗒!
门被打开,他抬头看向门口,咬着牙喊道:“邵知晟。”
“这么倔?”邵知晟很意外,他以为自己用了这么下作的手段肯定会有效果的,他看到闻郁衣服上的血迹嘲讽道:“怎么?还想着给明元策守身呢?”
“你总能刷新我对你的认知下限。”闻郁一再降低自己对身边的人的期望,可那些人每次都能做出更荒唐的事,“你这么做就是为了恶心我?”
“我以为你成了同性恋老爷子就能放弃你了,没想到他居然还在乎你。”虽然被邵鸿远打进了医院,但邵知晟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说他把你交给我,到底是想要我怎么帮你治这个病呢?”
“怪不得这么嚣张。”闻郁知道自己落在邵知晟的手里不可能有什么好的,“随你吧!”
叮!
明元策看着邵知晟走进房间捡起闻郁扔在地上的刀,“这是第一次没经验,下次我会让人把你房间的利器全部收走。”
对于还有下次这是闻郁并不意外,他懒得理邵知晟,直接躺在了床上。
明元策急得团团转,闻郁流了那么多的血,邵知晟为什么还不叫医生?
他刚想上床看看闻郁的伤势,突然床上就多出了两个女人,闻郁拿着钢笔抵着女人的脖子,警告道:“离我远点。”
那个女人后退了一步,另一个女人就扑到了闻郁身上,女人嘴里说着他听不懂的外语,他亲眼看到闻郁拿着钢笔用力的扎向自己的肩膀,血溅了那女人一脸,那女人惊叫着后退跌下了床。
两个女人被闻郁的狠劲吓到了,摇着头跑出了房间,他站在床上只能看着。
一次两次三次,他这一晚在梦里不知道看了多少次邵知晟往闻郁的床上送女人,每次闻郁都以伤害自己为代价让邵知晟的计划落空。
闻郁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性格越来越沉默,身体也越来越弱,他也从一开始的心疼逐渐麻木。
直到闻郁第一次因为别人的触碰产生了呕吐,他才知道为什么闻郁会有肢体接触障碍。
这一晚他被困在这间不见天日的房间里旁观了闻郁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他无数次想醒过来,想逃避,最后那些懦弱的想法都被他自己给按下去了。
他坐在床边看着在缩在床中央紧紧抱住自己的人,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忆不起曾经那个爱笑开朗的人是什么模样了,这一刻他才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曾经到底做了什么。
他明知道自己无法触碰到闻郁,也还是不敢伸手,因为就是这双手在六年前拽了闻郁一把,直接把闻郁拽入了泥潭之中。
当他被生物钟叫醒睁开眼时,有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恍惚感,他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他以为自己前十多年的人生已经够灰暗了,没想到闻郁后面会经历那么黑暗的几年。
闻郁刚出国就直接被送进了戒同所,在戒同所待了三个月,那三个月里闻郁经历了无数次电击、言语侮辱、限制饮食和睡眠等,三个月后被邵知晟带出来关进了一栋别墅。
别墅里都是n国人,闻郁以一定程度的配合和无法沟通、饮食差异这些让邵知晟换了一个本国阿姨茹姐照顾他,茹姐心软在闻郁的恳求下帮忙送了几次信,还帮闻郁对外联系,被发现后,邵知晟直接把茹姐辞退了,邵知晟开始给闻郁下药送女人想要强行从生理上把闻郁掰直。
这一行为持续了大半年,在邵知晟发现闻郁又自残倾向后停了下来,可已经晚了。
邵知晟不可能真的让闻郁死,可要防一个想死的人寻死需要花费很多的精力,一年后,茹姐被丈夫家暴致死,邵知晟利用闻郁的愧疚与心软,用茹姐被送去孤儿院的儿子捆住闻郁,让闻郁不再自残。
这是他从那些录像里整理出来的闻郁这几年在n国发生的事,与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以为闻郁被送出国只是换了个生活环境而已,其他的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可事实上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超出了他的想象,要不是闻冉星,他可能就再也见不到闻郁了。
他收拾好全部的心情,联系中介想要尽快把房子租好,离得越近他才越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