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画面一转,安克儿正紧抿嘴唇,苦思该把棋子落在何处,而他对面的安菲诺德则笑盈盈地看向他
。
只不过他低着头,没看到他哥少之又少的微笑。
下一刻,画面又出现变化,只见安菲诺德正小心翼翼帮安克儿处理手掌上因切水果而划伤的伤口。
一瞬间,书房里的安菲诺德遽然变多,他们或是安慰嚎啕大哭的安克儿或是训斥做错事的安克儿或是眉头紧锁满脸担忧地处理安克儿大大小小的伤口。
坐在椅子上的安克儿像河岸,陡然决堤,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与悲恸,趴在书桌上抽噎。他不敢哭出声,因为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安菲诺德的安慰。
世人都在为胜利而欢呼,只有他一人在哭泣。
自此,限时区的威胁消除;从此,安克儿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他失去了唯一的爱人,也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安克儿趴在桌面,单薄的后背颤抖着,书房里充斥着啜泣声。
直到月亮高悬,安克儿才从书桌上抬头,双眸透着无助,失焦的眼神直直看向窗外。
安菲诺德就站在落地窗前,仰头望着月亮。
从安克儿的方向正好能看到对方侧脸。
“哥。”
他忍不住,呜咽着叫了一声,安菲诺德立即转过身来,冲他笑笑,嘴唇翕动。但安克儿没来得及听清他说什么,他的身影就在月光下逐渐消散。
“哥——”
安克儿猛地从椅子上起身,踉跄着朝窗边跑去,却一不小心将桌面上的花瓶推倒在地。
焉焉的狗尾草落满地。
“不,不要——”安克儿扑倒在地,颤抖着双手去捡狗尾草,视线模糊不清,狗尾草似乎永远也捡不完。
手掌不小心摁到花瓶碎片,之前快要结痂的伤口再一次被划开,钻心的痛传来,但他无暇顾及。
这些狗尾草是他上周周末回来时特意在草丛中挑出来的,比之前送的好看很多倍,他原本打算留着给安菲诺德看,可惜对方再也看不到。
安克儿边流泪边捡,手上又增添了几处伤口,星星点点的血蹭到地板上。
看着被弄得狼藉一片的书房,他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像提线木偶般呆愣住。
豆大的泪珠不停滑落,仿佛要把之前的眼泪都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