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关他什么事,他只想趁乱浑水摸鱼逃出生天。
温玉舒收敛心神,天底下无辜受委屈的人多了去,多你谢南山一个算什么,老子才最无辜!
杀了他
高手对决的场面果然浩大,只一个来回,场中已然一片狼藉,各宗门的防护阵法在两位
当世宗师级高手斗法之下摇摇欲坠,先前喊打喊杀的“池鱼”们,才渐渐回过神来,脸上神色逐渐凝重。
抬头看向头顶裂了几条细纹的防护阵法,温玉舒瞬间觉得这瓜吃起来都不香了,只记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却忘了还有一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下可好,吃瓜吃到危机四起。
“纪霄师兄……”温玉舒装成外门低阶弟子,一脸忧心忡忡,“咱家的防护罩还能撑多久?”
这一晚纪霄心绪几经起伏,眼下又要顾及宗门弟子安慰,不得不收敛心神,打起精神召唤内门弟子合力维持阵法,但他清楚这样的防护法阵只能暂时阻挡一阵,若是曲念生和那人继续在此地斗法下去,在场中人,除了各宗门少许高阶修士,其他人包括他自己在内,难逃生天。
想到这里,纪霄心生厌恶,也不知这厌恶是对着那人起的,还是对清音宗主起的——明知谢南山难以对付,为何不单独召集各门高手,暗地里把他引到僻静处,群起攻之也好,车轮战术也罢,总之不要牵连上这场中绝大多数的蝼蚁们。
他吞了一把灵药,补充支撑防护法阵消耗的灵力,可随身携带的灵药又能有多少,只能撑得一刻算一刻。思绪间,忽听旁边一个模样陌生的外门弟子询问,纪霄见那外门弟子目露忧色,敷衍安慰道:“各宗主俱在,必能把那魔头拿下,诸位——”提振人心的话还没出口,头顶又是一声巨响,纪霄抬头仰望,惊道:“师尊!”
“宗主!”
“宗主大人!”
灵剑宗众弟子振奋道,语气里满满的欣喜,是啊,怎么忘了宗主也在,宗主他老人家一定会庇佑自家的宗门弟子,这下子不用担心了。
澹台明灭收回青钢小剑,虚空而立:“谢南山,仙门待你不薄,你却再三做下叛宗背道之事……”
“我道是谁,原来是故人。”闻昭目光在澹台明灭手上的青钢剑上略过,淡淡道:“当年不过是戏言,败在谢南山手下之人不计其数,若人人都要尊从誓言,输了就要毁本命法宝,眼前这些人一大半都都要换,没想到澹台宗主倒是记在心上。”
有人惊讶道:“什么,澹台宗主输给了谢南山?”
“别说澹台宗主,仙门百家那些内门弟子,但凡找谢南山挑战的,没一个胜了。”
有人疑惑道:“本命法宝毁了什么意思?”
知情的人道:“当年找谢南山比试的人多得很,他烦不胜烦,便立下一个规矩,若是输给他了,便要毁去本命法宝。”
“果然邪魔外道,谁家修士相互切磋会用本命法宝当赌注?”
对于修行之人来讲,本命法宝可遇不可求,要花费极大精力才能炼化为本命法宝,本命法宝自炼成后,和修士心意相通。本命法宝被毁,轻则伤筋动骨毁修为,重则道心一并被毁,整个修行之路就此断送。
“仿佛记得百年前,澹台宗主用的是一柄赤红宝剑,不是这把青钢剑……这么说来,澹台宗主竟然真的换了本命法宝?”
“可曲宗主——”众人目光聚集在半空对峙的三人身上,曲念生盘膝而坐,膝上放着一把古琴,是他的本命法宝,可这把琴一直没有变过。
众人心里浮起了疑惑,谢南山自小在清音宗,由曲绸老宗主亲手养大,和曲念生同根同源,若说两人那么多年里没有比试过,怕是不太可能。
“曲宗主败了却没有依照誓言毁去本命法宝?”
“不会吧,我等修道众人最在意因果,若不尊誓言,必定种下心结,不定什么时候这点心结就要变成心魔。”
“可不是,曲宗主百年前不就是伤了神魂吗,在镇魂棺里蕴养了这么久。”
“啊……这么说来,也就能解释当年仙魔大战,仙门百家里,为何那几位数得着的内门高手都死了,原来心结有碍!”
议论声越来也是大,对峙三人自然听得清清楚楚,澹台明灭表情淡淡,曲念生脸色微寒,当年谢南山何等狂傲,仙门世家里看不惯他的行事的大有人在,以修行切磋为名,暗地里想借机收拾他的不在少数。
早些时候,谢南山碍于情面不得不应付几场,点到为止,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种“和谢南山比试能辅助修行”的说法不胫而走,那些曾经和谢南山切磋过的人,修行上或多或少确实有一定增益,来找谢南山比试的人更加多了。
谢南山走到哪里,“前来请教”的人跟到哪里,牛皮膏药似的烦不胜烦。谢南山干脆亮出“败则毁本命法宝”一招,前来挑战的人才渐渐少了。
他突然记起,那年谢南山除恶归来闭关一月,出关时向他爹汇报又参悟出一些心得,他爹明里暗里把谢南山当做下任宗主培养,他心中不甘,便向谢南山提出挑战。
那时谢南山已经亮出“败则毁本命法宝”好几年了,拒了他多次,最后被他逼得不得不答应。
他输得一败涂地,这一战结束,他甚至发现,他和谢南山之间,已经拉开了快一个阶的差距。这样的差距若是再毁去本命法宝,他还能追上吗?
幸而这场比试无人知晓,他了解谢南山性格,若是他自己不主动泄露,谢南山决计不会告知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