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位名医是个逍遥的性子,常常在外游历,只不过是她之前听楚毓秀说过她的哪位师傅要暂时回来住上一阵子,于是宋篱嬅上了个心,只希望那位名医还没有离开盛京。楚毓秀不在宋府,宋篱嬅又匆匆去了天医堂。楚毓秀从她口中听了个大概情况,于是也就赶忙去求着自家师傅去救人了。好在是医者父母心,楚毓秀的名医师傅很轻而易举的便就答应去瞧瞧周夫人的病况。宋篱嬅对楚毓秀的师傅从来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如今见上了一面原来只不过是个同她们年岁相仿的清秀少年。见人是如此轻的年纪,宋篱嬅心中不禁对他的医术大打折扣了几分,可是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的来得强,如今已经没有别的法子了,无论如何,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倘若此番能将周夫人治好,尽管许沉霁不会原谅她了,但是她也会好受些。宋篱嬅同楚毓秀一行人来到了许府,到了门口她却止步不前了。其实早在宋篱嬅来找她的时候,她便就瞧见宋篱嬅那双肿得像是两个鸡蛋似的眼睛,只是见宋篱嬅还在强装镇定,她便也就不再戳破。要是换作以往,宋篱嬅到了许府必定就早早冲进门去了,又怎么会像是现在这么畏缩又顾虑的模样。楚毓秀特别不习惯自己的好友这幅模样,只以为她只是跟许沉霁吵架了,于是便就想要充当个和事老。结果宋篱嬅非但不进去,还叫楚毓秀说明来意的时候,别说同她有关系。见宋篱嬅神色坚决,楚毓秀只好讪讪带着自家师傅去许府登门了。楚毓秀只在门外说明了来意之后便就立马被请了进去。难熬宋篱嬅见罢,这才松了口气,只在心底里祈求希望这位年轻的名医能够将周夫人治好。楚毓秀跟自家师傅乙白进去之后。月明就劝自家小姐先回去好好休息,自己替她在这里守着,一会儿要是有什么消息便就回宋府同她讲。宋篱嬅却摇了摇头,如今在哪处她都不会安心。倒不如就在这许府门口候着,要是一会儿有什么消息,她也能知道得快些。楚毓秀同乙白进去了好一阵,却仍旧没有半点动静。宋篱嬅也就在马车里干坐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宋篱嬅只听见马车外似乎是有人轻声低语,她睁开眸子,只见自己身上盖着一块小毯,却不见月明。她轻声唤了唤月明的名字。月明随即就进到了车内。“方才外面是谁?”她问,心中同时也不由的升起了几分期许。月明颔首:“是天二十七。她方才来问那个李进一直在闹腾,所以来问小姐该怎么处置。”“哦。”宋篱嬅低声应了一声,也不知自己方才为什么会有期待,他明明都叫自己别在来了,不也就说明他已经不再想要见到她了么。“让人把李进放了吧。”她道。反正如今人在她手里也没用了,白倾烟死无对证,许沉霁知晓内情却也是有心隐瞒。反倒是她,被自己这么一弄,颇有些里外不是人,吃力不讨好。到了傍晚,只见毓秀一个人从许府出来,走到拐角处宋篱嬅的马车内。见只有她一个人,宋篱嬅蹙了蹙眉头:“你师傅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了。”楚毓秀方才进了许府,却发现院中挂着白帆,好一阵旁敲侧击之下都快被探听到的内容下了一跳。她都不知晓自己的这么密友何时居然有这么大的魄力了。又是逼死了人家的未婚妻,又是把人家的娘亲气的命悬一线。但是瞧那许沉霁就不知是憔悴了多少,像是一块落了尘的玉石,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半点意气风发。她听罢惊叹得咂舌了许久,才平复下心情,进了周夫人的内院中去给师傅打下手。好在她师傅出马,就没有什么救不回来的人。周夫人已经恢复了意识,只不过是这个情况还不稳定,于是乙白需要留在许府中,等周夫人身子逐渐稳定了才好离开。楚毓秀怕宋篱嬅还等在院外,索性便直接把自己的师傅丢在许府,只说是明日再来探望。乙白本也就不需要她的陪同,她少在这里给自己碍手碍脚的便就已经是最大的帮忙了。于是很随意的挥了挥手,把人给赶走了。楚毓秀一出门,果然就又瞧见宋篱嬅还在外面等着,瞧着那张小脸巴巴的望着,说不上的可怜。她径直走上了马车,让月明先架着马回去。宋篱嬅还在等从她口中说出的答案,便就一直望着她,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