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纽约四年,她深知这边看一场大病需要多少钱。
但裴聿为何会沦落至此?
“裴如海他妈妈是我父亲秘书,处处给他铺好了路。”
裴聿慢条斯理地摘下手表,又一点点取下领结,眼神晦涩:“我母亲又是硬脾气,不可能去求他。”
癌症晚期的治疗费,几乎是大把大把砸钱进医院。
只有他知道,当时的自己有多拮据。
举步维艰时,沈司宁分手回国,母亲过世,一个月后,又碰上沈毅要送沈司宁联姻。
都说物极必反,绝处逢生。
在乔楠和俞子珩的帮助下,拿到和沈司宁的结婚证后,回纽约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裴聿安静片刻,低低笑出了声。
看着两人交握的指间戴着婚戒,便有种硝烟后宁静的美好。
“都结束了,我反而喜欢这里的小家。回到这,再想想当时那段黑暗的时光,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沈司宁猜不到裴聿在这里的两年是如何度过的。
但从现状来看,一定差极了。
婚戒在白炽灯下闪着耀眼的光泽。
沈司宁脑海里突然回溯过去的某段记忆,侧头疑惑:“那你哪来八千万和我结婚的?”
裴聿的眼神太过真实,对上沈司宁探究的视线。
这一刻,他无法回避撒谎。
“借的。”
沈司宁不信摇头,“我分手你含了多少怨气,至于借钱也要强行娶我吗?”
强行这个词,有些牵强,但对当时的沈司宁来说,无异于此。
要结婚的消息甚至是沈毅回家告诉她的,可以判断是裴聿单方面联系她爸爸。
裴聿笑了,和那天沈司宁手术时的笑容一样。
温暖和煦,却让人看不透。
可如果真是这样,沈哲彦又为什么要遮遮掩掩。虽然和裴聿总有口角之争,但在这件事上,两人口径却出奇一致。
沈司宁不想往那个最不愿说出口的答案上猜。
她麻痹自己,可现实告诉她,连纽约留学四年的费用,都是司尧在生日那天打来的。
而不是她的爸爸,沈毅。
“难道,是因为我——唔。”
“爸”这个字还未说出口,便被裴聿堵住了唇。
耳鬓厮磨,衣物摩挲。
到纽约的第一晚,很是疯狂。
沈司宁终究没寻着机会问出口。
裴聿也身体力行地没给她完整说出一句话的空隙。
熟悉的人,熟悉的香水味。
许是这间房子里有太多太多,独属于裴聿的记忆。
压抑的,黑暗的。
男人好似要将多年来的情绪宣泄出来,彻底洗刷这里的灰暗。
翻新,落幕。
留下和沈司宁共同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