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年森接过盒子,将她推进去,扫一眼手表说:“说话小声一些,十分钟后我们必须离开。”
他离开里面的房间,带上门之前又补了一句,“床头的东西,你可以看看。”
门关上那一刻,林渝绘所有力气卸下。
林渝绘冲到床边,又放轻动作,不知道要碰游斯浅哪里。
游斯浅的被子盖到胸口处,一动不动,双手侧在身旁,桀骜的五官如同抽丝剥茧,变得那样虚弱,任人宰割。
“游斯浅?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林渝绘小心翼翼拉着他的手。
施年森来的路上和她说,游斯浅脱离生命危险了,但还没有醒,可能很快就醒,可能永远醒不过来,要她做好准备。
林渝绘一开始觉得那都是唬人的,只要有期盼,游斯浅肯定会醒,但现在林渝绘害怕了,她的眼睛没有办法骗自己。
窗外是正午骄阳,山脚下甚至能听到夏日蝉鸣,草坪上绿意盎然,树木枝繁叶茂,唯独房间里的游斯浅让她看到了生命的脆弱,他像一株被剥离土地的小草,慢慢褪去往日的颜色。
林渝绘摘下口罩,将游斯浅的手贴近她脸颊,试图将自己的体温渡给他,但捂不热,他修长的手指一动不动,连青筋都退下去了,变得那样纤细无力。林渝绘眼角滑落了一颗泪,滴在他掌心。她没有出声,害怕外面的人听到,以后她就彻底见不到游斯浅了。
想到什么,林渝绘拿过床头的盒子,打开。
是一串手链,还有他的手机,他爸妈还给他了。
手链是高中毕业林渝绘送给他的,她就见他戴过一次,来京北的那天晚上,后来他就不戴了,林渝绘当时以为,他是害怕她笑话,跟他要回去卖了换钱。
手机。
林渝绘拿过,解锁。他们之前的手机都是录了彼此的指纹的。
好多人给他打了电话,发了信息。
林渝绘突然好奇,那天她发的消息,他看过没有,于是她点进了微信。
她是置顶的,红色的[草稿]字样后面跟着:在家等我。
没有发出去。
他肯定是那个时候受伤的,是不是她发消息影响了他,导致他们起了冲突?
林渝绘想着,心底越发愧疚,她帮游斯浅发了,按下发送的消息后,显示了红色感叹号。
没有网络,这里居然没有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