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幼恩些许的无措,在距离周赫还有一米不到的位置,停了下来。
捻完最后一层花瓣,宁幼恩发现周赫是个细节狂。
内厅与过道的衔接处,是两块木板错开拼接的,中间没有清晰的分界线。
周赫用花瓣,仔仔细细地分了出来,然后起身。
挺拔的身姿,俊朗,矜贵,白毛衣配水洗牛仔蓝,脚下是宁幼恩亲自买的北极熊灰色拖鞋。
乾净,潇洒。
宛如那个十九岁时初见的棒球服少年,立在高耸的岩石上,高傲地推起帽檐,露出那双清冷如冰,目光却灼烫的眸子。
“幼恩,过来!”
【拉你一把?】
二十七岁的他,十九岁的他。
女孩细细望他,呼吸变得缓慢。
生怕这是梦魇编织出来的假象,只要靠近,触碰,便会粉碎。
直到周赫侧过身,从那张欧式沙发上拿起那束象徵纯洁爱情的白玫瑰,再次朝她伸手,“过来。”
那一刻,女孩才敢确信不是梦,放开自己的脚步奔了过去。
“哥哥!”牵到他手时,女孩踮脚。
第一次,主动的,不再胆怯地挨进他怀里。
周赫欢喜,拿花的手托起她的腰,回应地将她嵌入自己胸前。
“昨晚等很久?”
周赫俯身,贴她耳边问。
“没。”宁幼恩没把自己的脸移开,就这么大胆的,肆无忌惮地粘着他。
这一举动,令周赫生惊,也生悦!
真的还是头一回,她肯主动地靠近自己。
是想通了吗?
周赫宠溺地拥着她,“昨夜凌晨三点的飞机,送他登机了。”
宁幼恩揪他衣角,“你几点回来的?”
“五点。”
宁幼恩仰头,眼尾儿下弯出一抹浅浅的弧度,是心疼,“现在七点半,你没睡觉,在屋里弄这些?”
“说好的,要给你答案,给你解释。”
【答应周家的要求,去义大利,拿两千万。】
【为什么要毁掉我儿子?】
【你和我们是云泥之别,你没资格】
宁幼恩眼眸怔怔,周赫一眼察觉。
他松开她,把精心挑选的十一朵白玫瑰,捧到她身前,“深冬,梨花埋洹水湾土里,等它长,开春我们一起看。”
宁幼恩低眸,双手环住这纯白的花束,又听他沉沉道,“白玫瑰也是爱的象徵。”
梨花是永不分开的爱;白玫瑰是纯洁的真爱。
宁幼恩的心,莫名跌入谷底。
暗恋八年的人,送自己寓意爱情的玫瑰。
是喜,还是悲?
她捏紧花束的底部,脸上的表情僵了许久,再次抬眸,已是破碎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