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理想是至高无上的,就像曾经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哪怕在阿利安娜死后,他的反应也更多是羞恼、是愤怒、是不堪回首的回避,他无法对那对兄弟的痛苦感同身受,刀子没砍在自己身上,他不知道疼。
于是,数十年前他甩出去的那把刀子,正中了他的胸口。
他也明白了,为什么阿不思在他妹妹死后就与他分道扬镳,彻底站在他的对立面……因为过不去,因为理想的分量也没有那么重要,至少,还没有重要到抵得上亲人的命。
他终于理解了他。
……
待到伊雯结束养病,已经过了半年。
人们的忘性是很大的,魔法界如今风平浪静,好像已经揭过了刻着“格林德沃”这个姓氏的、血淋淋的那一页。
当然,这只是对于普通民众而言。
“……威森加摩将于下个月开庭,对战争犯盖勒特·格林德沃做出反人类罪指控……”
念完这一期的预言家日报后,纽特悄悄瞅了眼在躺椅上晃呀晃的伊雯。
她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情绪很平和。
“我猜,他肯定不会像报纸上写的那样乖乖就范?”
纽特耷拉着肩膀,无奈地说:“嗯,你猜对了。”
虽然官方名义上是对他做出了有罪指控,但盖勒特·格林德沃那样傲慢的个性,坐在威森加摩被告席上都只会是一副“在座的各位辣鸡有什么资格审判我”,再加上魔法部对盖勒特也的确是心有余悸,硬碰硬的话整个魔法部捆一起都不够他打的。
于是,怕死的各位官员飞速达成了一致意见,那就是由他们眼里唯一能扛得住格林德沃的邓布利多来亲自主持审判,并负责后续一切事宜。
伊雯凑过去瞅了一眼报纸,那上面正好是一张大照片。
魔法部的建筑之前,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隔着一段距离,但又确确实实是并肩而立,一个笑颜温和,一个傲慢不羁,一个是全威森加摩寄予厚望的白巫师,一个是沐浴在无数憎恶或者恐惧视线中的战争犯,偏偏这二人不经意间交错的目光里,却是温云晕水,平和如初春之前,即将解冻的川河。
伊雯沉默了一会儿。
“他们的感情……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纽特茫然扭头:“我不知道啊。”
“唔,这样啊,那我也不管了。”伊雯打了个哈欠,转过头继续睡。
因为她在大众眼里是已经“死”了一次的了,魔法部自然管不到她,她也就提前过过养老生活了。
纽特:“……”
纽特:“真的不管了吗?”
伊雯:“嗯?”
她一瞅,只见纽特委委屈屈地看着她,用手指着自己。
“那我呢?”
他补充了一句:“我本来给你准备的戒指,都被你弟弟抢走了。”
伊雯:“……盖利抢戒指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