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侧很快浮现出一道红痕。
“席女士,”宴青川冷声,“你又在发什么疯。”
冷漠的眼神,平铺直述没有任何起伏的语气,高高在上的姿态。
一瞬间,让席余馥汗毛直立。
以前她是如何审视郁寻春的,此刻宴青川就是如何审视她的。
不仅是宴青川,宴南山、郁沛,他们所有人,都以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俯视着她。
“不是我让你生的。”
郁寻春在宴青川身后,出声道。
他声音不算大,席余馥并没有听清:“什么?”
郁寻春抬头,眼眶是湿的,此刻却没有泪。
他注视着席余馥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重复道:“不是我让你生我的。你以前在自己家里被忽视不是我造成的,你要放弃事业选择婚姻也不是我要求你的,你明明在这段婚姻里什么都没得到却不愿意放手,也不是我逼你的。”
郁寻春的语气很平静,这大概是他面对席余馥最冷静的一次。
人大概在对另一个人再也不报有任何期望的时候,就能彻底从困住自己许久的身份之中抽离出来。
曾经不愿意说,总担心会伤害席余馥的话,再也没了顾忌。
“这些都是你自己选的,你的不幸和痛苦,都不是我造成的。你明明早就可以及时止损,但你不甘心,不愿意认输,无法面对自己的失败,所以你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郁寻春静静看着席余馥:“这些,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席余馥哑然。
她心底烧着一股火,现在就连郁寻春也有资格来审视她了?
她想要质问他,一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喉咙涩得发紧,眼眶中不停滚着眼泪。
席余馥几乎没在郁寻春面前流过泪。
她好像一直都是一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冷淡模样,郁家里每个人她都能数出一箩筐的问题和缺点,除了她自己。
低头、示弱,这两个词仿佛永远都不会出现在她身上。
她永远不会有错,更不会认错。
但此刻,她看向郁寻春的目光却带着几分痛楚。
席余馥哑声质问他:“你怎么能对我说这种话?”
两人隔空对望,如出一辙的眼睛,相似的脸,他们分明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
但他们却变成了世界上最知道怎么伤害对方的人。
是啊,郁寻春怎么能对她说这样的话?
很多话,在他心底盘旋很久了,以前很多次在争吵时也会挤到嘴边,但郁寻春全都咽了回去。
因为他知道席余馥不快乐很痛苦,他作为她唯一的依靠,他不想再去刺痛她。
在这段关系里,谁心软谁就会被伤害。
看到她痛苦的模样,郁寻春感到了一丝报复的快感。
他甚至有些想笑,原来不顾对方的感受这么轻松。
但他并不因为这点快感而愉悦,他不想因为要转移自己的痛苦,就变成席余馥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