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离离在听完后反而长吁一口气,“我会小心的!再说了还有你呢。”
“我的话是你是只听半句吗?”
“我们之前说到哪里了,噢对了,你们家的矿藏,”离离拿出笔记,“我猜你家祭坛附近就有哪些会产生辐射的矿藏,但是这说不通。”
“噢,哪里说不通?”礼月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太感兴趣,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
离离认真地分析道:&ot;如果你家祭坛下面就有那些矿藏,为什么你们家族两千年来都没有发现反而还要一代代派人出去寻找&ot;她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礼月,&ot;还有,你为什么好像对这件事突然失去了兴趣&ot;
礼月淡淡地说:&ot;因为我算了算时间,那帮老不死的差不多该入土为安了。&ot;
“所以呢?”
&ot;所以我们再等等,等他们都入土了,我们才能放心大胆地去翻找。&ot;礼月解释道,&ot;我爹可比你爹厉害多了,打不过,打不过。&ot;直摆手。
“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离离认真的说,“旅途太久,休息环境不好这个不是几率问题是客观存在的风险。”
礼月了然的点头。
李天唯忽然接到沈樶的电话,告知现在手头所有事最好快点完成,不然就要找人接手,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着急,之前还说过年底结束就可以。
一个是十月份的太和殿安全,一个是伪满特务,这两个他都跟了大半年,眼看要要收尾没道理拱手他人的。
可他找到沈樶的时候,得到的答复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整个人像是用尽了力气打到了棉花上。
二组的组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得便宜卖乖了,你这少走几十年弯路呢,在兄弟面前哭丧这是笑话谁呢?”
李天唯气冲冲地打开他的手,烦躁到无言以对,只觉得满腔怒火无处宣泄。
沈樶收着桌上的文件说,“别杵着了,你老丈人给你安排好了,从这退出去,之后会调到重庆本部去,你这是高升,晚上请客。”
“那我跟的案子给谁?”
“分了呗,你把文件分一下,开个会。”沈樶说。
“太和殿我是协助,伪满的那个就快收尾了,这算什么?”李天唯实在不明白,不知道长官怎么了。
“你别跟我说,找你老丈人。”沈樶说。
李天唯憋屈地走到屋外,在长廊下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他烦躁地捋着头发,凌乱的发丝遮住了眉眼。他感觉自己的人生总是被某种规则所束缚,背后永远有徐以秾的身影。就连妻子,也是从小被自己保护的大小姐。
尽管当初进入军统也是徐以秾的安排,李天唯并不喜欢,甚至有时会感到厌恶。但在某些时刻,他也体会到了掌控自己人生的快感。然而,这一切似乎都是虚幻的假象,他的工作,他的人生,说变就能变。
没有什么是真正由自己做主的,连他的孩子也不例外。
这一切是多么可笑啊,可偏偏一切看起来都是他自己选的。
李天唯将捏扁的烟盒丢到一边,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他顿感无力,忽然间曾经礼月的话飘进耳边,“你我徐以秾都无法选择,离离能选择自己的生活?”
他站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夜幕降临,他独自一人闷在夜总会的包房里,不停地灌着酒。忽然,房门被推开,他正想发火,却在看清来人后,话语瞬间哽在了喉咙里。
他连忙起身,昂首挺胸,朗声叫道:&ot;长官。&ot;
徐以秾走进包房,目光扫过凌乱的桌面和醉意朦胧的李天唯,眉头微皱,“坐吧。”、
李天唯迟疑了一下,在徐以秾落座后才慢慢坐下,身体略显僵硬,
“天唯,离离怀孕了,”
李天唯无意识地皱紧了眉头,他知道自己在逃避这两个字,但是又知道自己不应该,他努力让自己心情平复,不能也不可以失控,他是个男人、是军人、是丈夫、是下属、是父亲。
徐以秾看了紧绷的他一眼,然后给自己倒了杯酒,修长的手指握着酒杯,将酒液一饮而尽。他松了松领带,似乎在酝酿接下来的话语。&ot;离离一心要做母亲,她从小最爱玩的游戏就是与三个娃娃过家家,无论如何就要把他们布置成一家三口的样子。&ot;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怜悯,
&ot;她是个可怜的孩子,但是她从没有表现出来,也不会对人哭诉。刚到我身边的半年,她只是在努力地看我的脸色。&ot;
李天唯感到胸口一阵钝痛,当时的他自己也是个半大孩子根本没有发现离离是那样的。
徐以秾微微侧头,目光投向酒瓶,似乎陷入了回忆,&ot;我曾经很不喜欢她,觉得她小小年纪就看人脸色,知道听谁的话,知道该怎么骗人。这对于一个小孩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品德。&ot;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ot;但是,渐渐地我发现她只是不想让我和小禾吵架。只要能让我们开心,不冷战,她愿意过着时时刻刻看人脸色的日子,无休止的做题,错了罚站,饿肚子,听小禾的话对我撒谎,对着小禾的时候又隐瞒我这边对她做的事。&ot;
李天唯抬起双眼,专注地听着徐以秾关于离离的回忆。很多事他知道,但更多的他不知道。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夹杂着心疼,忽然,他意识到自己对离离的了解是多么的片面和肤浅。
“我知道小禾喜欢她,所以有几次利用离离生病,将小禾留在身边,后来我发现,离离完全明白,她其实一直在配合我,只要我和小禾在一起,她就笑的比任何人都开心。”徐以秾的声音越来越低,痛苦的自嘲道,“我太自私,根本不配做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