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芜不知道奔月打得什么小算盘,她只希望能够将晁娘忽悠走,让盛轼赶快走才是。
但现在有个问题就是,晁娘有话跟她谈,但奔月一直赖在她身边不走,晁娘就一直在她房屋里候着,晁娘在她屋里候着的话盛轼就根本没空子逃,这就变相形成了一个恶循环,一根解不开的死结。
晁娘与沈春芜面面相觑,时而久之,对视久了,也就自然而然地瞅出了一丝端倪。
晁娘深吸了一口气:“阿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沈春芜明面上颇为淡定从容,道:“没有呀。”
实质上,她后颈已经悄然渗出一片细密的冷汗,端的是细思极恐。
“是不是有人藏在你的帐中?”
此话俨如一根惊堂木,高高震落,倏然敲撞在空气之中,一举震出了千层风浪。
沈春芜和奔月都没有说话。
她们想要辩解些什么,忽听帐中传了一阵低哑却谦恭的声音:“朕在里面。”
好家伙,盛轼一开口,全员直接一锅端了。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有什么一瞬间,空气安静得针落可闻。
空气仿佛滋生出无数尖利的牙齿,啮在每一个人的肌肤上,沈春芜从未觉得这一刻过得如此漫长,分分秒秒都是凌迟。
一番字斟句酌后,沈春芜弱弱开腔:“娘,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
盛轼跟她同时开口:“朕会对沈姑娘负责。”
听到了两个不同版本的答案,晁娘脸更黑了,一时之间什么都明白了。
她把手往腰上一叉,惊天霹雳一声吼:“滚、出、来!——”
沈春芜惊坐而起,盛轼也穿戴整齐,从帐帘里出来。
晁娘对沈春芜道:“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对圣上说。”
虽然已经火冒三丈了,但该有的尊重还要是有的。
不过,晁娘是个火爆脾气,脸上就写着一件事:上好的白菜就这么被猪给拱了!
沈春芜心中一直在敲着边鼓,颇为忐忑不安,忍不住看了盛轼一眼。
哪怕是被当场抓包了,他整个人也是比较淡定的,他牵握住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紧紧相牵。沈春芜能够感受到男人发烫的掌心腹地,像是逐渐烧热的碳石,有一下没一下地挠刮着她。
沈春芜想暗中想要挣脱开,但挣了几下后,盛轼反而是越抓越稳了。他的力道并不算太凶猛,但握力也不算轻,任凭她如何挣,都挣脱不开来。他控制在一个适中的力道里。
沈春芜忍不住斜睨了盛轼一眼,低声嗔斥道:“盛闻舟,你快放开我。”
盛轼温和又深笃地望着她,深潭般的邃眸就写了一句冠冕堂皇的话——“老子就不放手”。
晁娘现在也基本看清楚两人关系的进展,以及珉帝对自家女儿是个什么样的态度了。
晁娘努了努下颔,示意盛轼先松开沈春芜,她有话要对他说。
没想到,盛轼竟然很知礼地松开了沈春芜,一副乖乖听训的样子。
沈春芜揉了揉被攥得发红的手腕,看了看盛轼,又看向了晁娘。
晁娘道:“阿芜,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对圣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