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刺激到了那两个alpha,宣瑾迷茫地抬头,发现他们眼睛都憋红了,目光危险又炽热地打量着他,颇有压迫感地逼近。慢慢地,宣瑾也能闻到信息素的气味了,他依稀辨别出来浅淡的玫瑰味,只一瞬又被那两个男人身上刺鼻的气味压制。那气味让他很难受,很想逃。一只手已经搭上了宣瑾的腰,随着宣瑾的挣动而箍紧,男人贴过来,把他禁锢在墙壁和身体组成的狭小空间里,微微低头,在宣瑾耳边轻声说。“你的信息素好香……”另一个男人在墙壁上撑着手臂,低声地笑着,让人毛骨悚然。宣瑾很害怕,脑海中闪过一些残破的画面。……时光回溯到沈怀玉出车祸前的一个月。狭小阴暗的房间里,厚重的窗帘遮住了所有阳光,隔断了沈怀玉和外界所有的联系,他缩在墙角,环抱着膝盖坐着。他忘记自己多久没说过话了,裴以谦叫人送过来的东西他一口都没吃。严重脱水的感觉让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他瘦的几乎快脱相,纤细伶仃的手腕上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也盖不住血迹。那是上一次情汛期时沈怀玉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让裴以谦碰他,自己用碎瓷片割的。门被人从外面大力地推开,男人高大的身影背着光,好像地狱里的罗刹。沈怀玉下意识地把头埋进臂弯,身子缩得更小,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裴以谦走了进来,到沈怀玉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拎小鸡一样轻而易举地把他拽起来往门外拖。“你……松手,放开我!”沈怀玉本以为自己没有力气了,没想到恐惧的力量如此大,他疯狂地挣扎着,居然挣脱了裴以谦的钳制。这个抗拒的举动激怒了裴以谦,他居高临下冷冷地看了沈怀玉一眼,直接抓住他的脚踝继续往门外拖。沈怀玉的背部擦着地板,一阵灼热的刺痛,他忍不住哭出声。被拖出门的那一下,惨白而令人绝望的灯光明晃晃地照在他脸上,好像把他所有的耻辱铺开在阳光下严刑拷打,让他的丑态无处遁形,他下意识地用手去遮挡,被裴以谦狠狠地打开手,捏着他的下巴递过来一碗粥,粗鲁地灌下去,也不管烫不烫。裴以谦还不能让他死,他们还要继续在人前扮演神仙眷侣,以维护裴以谦在外界看来温润如玉的慈善企业家形象。沈怀玉被呛得剧烈地咳嗽,粥愣是一口都没喝进去,全灌进了衣领,烫红了白皙的脖颈,他哭着哀求:“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算了……”裴以谦看了他好久,冷冷地在他耳边道:“行了,沈怀玉,别装了。”沈怀玉躺在地上绝望地摇着头,他已经猜到裴以谦接下来要说什么话了。“你这幅样子,是在怪我吗?”裴以谦轻笑,蹲在他面前,用最温柔地语气说最狠毒的话,“怀玉,你要知道,害死你爸爸的,不是我,是你啊……是你让我搭上贺宇,我才能拿到沈氏的商业机密,是你在你爸爸面前百般维护我,我才有可乘之机,你以前多爱我,啊?乖乖被我标记不好吗?我们一起下地狱啊……”一起下地狱,多可怕的话。裴以谦把所有过错都推到沈怀玉头上,一次次地在他耳边重复,重复,好像他才是那个该千刀万剐的罪人。……“滚开……滚开啊!”宣瑾好像被触动了某根紧绷的神经。他站在逼仄的小巷里,抬腿用膝盖在alpha跨下撞了一下,面前的男人痛呼一声,被力气不大的宣瑾拼命地推开,“别碰我!”不堪回首的那段日子让他的恨意疯狂滋长,也让他开始排斥所有人的靠近。宣瑾拔腿就跑,撑着困倦的身子,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拼命逃窜。下一秒,他被缓过劲儿来的另一个alpha扳过肩膀,挨了一记响亮地耳光。宣瑾被捂着脸摔倒在巷子里,蹭脏了衣服。他半张脸都麻了,头晕得厉害,意识都渐渐抽离,只能听到陌生的alpha满口不堪的话语,感觉到对方伸手去解他衬衫的扣子,却怎么也动弹不了。完了,完了……宣瑾绝望地想着,在心里无声地嘶吼。突然之间,一阵冰原雪松的信息素气味冲破了原来刺鼻混乱的味道,温柔而又强势地萦绕在宣瑾鼻尖,勉强让他的意识清醒了一小会。他听到有人疾步跑过来,还有打斗的声音,半晌之后,他的身子被人捞进怀里抱住。“怀玉……沈怀玉!醒醒,不要睡……”一道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那人很焦急,甚至急得带了些哭腔,好像多在乎他似的,“求你,不要睡……沈怀玉!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