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文月拿过沈司云面前的文件,翻看了一下,“张坤三年前的工资还算正常,3万,但是这个银行流水显示每个月丁兰七都会往他账户上多打2万块,合起来刚好就是江妈妈说的5万。”
啧,这两个人怕不是个傻子。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竟然放弃大好前程,这么一个大项目要是做出来,沈司云绝对不会亏待他们。
“不对啊,沈司云,如果说张坤为了2万块脑子发热而选择和丁兰七狼狈为奸,还可以说得过去。那丁兰七呢,她图啥……”
辛文月总算发现了不对劲,这个丁兰七是关键人物,无缘无故的关系,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引导沈司云投资错误?
“这个丁兰七,你是不是得罪过她了?”
沈司云深深闭上眼,红唇扯出浓重的自嘲,“文月,你知道丁兰七上一任上司是谁吗?”
辛文月:“谁?”
突然,这时候一个电话打进来,两人的对话不得不停下。
沈司云抿唇接起,“我是沈司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压抑不住的哭泣,沧桑中带着绝望,“沈小姐,你爸快不行了……我求求你……求求你快过来一趟四三三附属医院,就当是我求您了!”
“谁打来的电话?”辛文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然而女人的脸色却骤变,拿起车钥匙便往外走,辛文月赶紧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转头跟上。
一路疾驰,飞奔到四三三附属医院。
沈司云风尘仆仆赶过去,神情闪过微不可察的慌色,站在一个ICU病房前,里面传来女人悲恸的嚎啕大哭,她抬起的手停在半空,这一刻她莫名产生了一股胆怯。
辛文月替她推开了这扇门,里面的哭声刺耳地钻进耳朵里,叫人胆跳心惊。
“钟女士?”辛文月看到站在床边抱臂冷眼勾唇的女人,迟疑地喊了一声。
接着便把目光落到ICU的床上,上面赫然躺着一个双目紧闭的男人,依稀能从那张瘦得脱相的脸辨认出是沈司云的父亲——沈磊。
而他身上正趴着一个哭得不能自抑的女人,双肩颤抖,神情哀痛。
“伯、伯父怎么了?”辛文月结巴了一下,一个猜测从心底显现。
钟彦伶看到她们两个进来,挑了挑眉,轻飘飘落下两字,“死了。”
话落,她偏了偏头,看向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嘲讽道,“高淑君,哭得那么凄惨哭给谁看。”
叫高淑君的女人抬起头,一双哭红哭肿的眼睛愤恨瞪着钟彦伶,又看了看一旁的沈司云,“你会遭到报应的!”
说着,高淑君朝着沈司云竭斯底里道,“害死你爸的人就是你妈,钟彦伶!你爸患上了急性肾衰竭,是她死活不肯给你爸签手术,硬生生拖跨了你爸的身体,这一个多月里天天住在ICU,你爸的钱花光了,去沈家要钱,你妈不仅一个子儿都不给,还瞒着不告诉你!沈小姐,你妈才是蛇蝎心肠的毒妇!”
辛文月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女人,余光却被门口的两道身影吸引住,她定睛一看,居然是江怡和沈司芸。
“你们怎么也来了……”
江怡面色也有些不冷静,刚刚那些话她刚好一字不漏听到,半个小时前,沈司芸同她说,要带她见公公最后一面。
只是没想到刚赶到这里,便听到这么一番话,她下意识看向那道高挑的身影,只见沈司云面色苍白,唇色全无,平日里高傲骄矜的神采荡然无存,死死压抑着情绪。
“司云,不要听那女人胡说八道。”钟彦伶走过来,想要解释,只是刚抬手伸过去,却被沈司云躲开,过了半晌,她无所谓放下手,似乎并不在意女儿对她的态度。
沈司云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目光沉沉看着沈司芸带着江怡站到钟彦伶身边,沈司芸朝着钟彦伶喊了一声妈。
指甲掐入掌心,沈司云闭上眼,忍去眼眶的酸涩,失了血色的红唇蓦地笑出声。
辛文月彻底傻眼,这个站队是几个意思!
沈司云冷冷发笑,“当年你给我亲自推荐丁兰七,就是为了今天这个结局是吗?”
钟彦伶双手抱臂,食指敲了敲手臂,依旧是赞赏的目光看向她,“看来你还没蠢到毫不知情。”
沈司云哑着嗓音问,“为什么?”
钟彦伶却看向了床边的高淑君,似乎在思考,“司云,你很小的时候我就同你说过,我恨你爸,可你的态度是两面逢迎,你既要父爱又要母爱,太贪心了。”
“还记不记得我教你的第一个道理便是学会取舍,你舍不得沈磊给你的那丁点关爱,每次他伸手管你要钱,你都毫不犹豫给他,当然法律上你也有义务赡养他,但你给得太多了。”
钟彦伶眼里没有半点感情看向高淑君,嗤笑了一声,“他拿你的钱全都用来养这个女人和那个不知道哪里领养的小孩,至于这个女人当年对我做过的事,司云你也是知道的,你不考虑我的感受,我也不必考虑你的感受。”
沈司云握紧了手,看向她身边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沈司芸,“所以你培养了另一个我?”
“对。”钟彦伶大大方方承认,“偶然机会让我知道我怀的是双胞胎,原先为了防止沈老爷子去母留子,我故意让人瞒下了你妹妹的存在,后续你也清楚,你太贪心了,什么都想要,而你妹妹就不一样了,会毫不犹豫选择站我这边,与我同仇敌忾。”
沈司芸一副是妈妈的得意作品的神情,搂住江怡的双肩,下巴轻抬,“姐姐,只能怪你不够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