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动静引得厨房的刘姨愣了愣,边擦着手边走到会客厅抬头看二楼。
考虑到自己人微言轻,不敢多言,只好给江怡打电话,喊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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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认为对你的耐性已经够多了。”沈司云站在茶几原本的位置,居高临下看着仍旧坐怀不乱的钟彦伶女士,神情绷紧,已经在十分克制怒火。
甚至保不齐下一秒会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
“我把你当犯人?当阶下囚?”沈司云坐在她面前,自嘲,“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一副形象。”
钟彦伶静静看她,没说话。
“我不过是禁足你,而你却蒙上我的眼告诉我前面是敌人,让我挥刀砍过去,你知道这有多杀人诛心吗?!”
“她说不会原谅我,而我也无法做到不介怀,你让我们互相憎恨,这就是你要的结果,你满意了吗?”
钟彦伶略不在意翻了翻杂志,“挺满意的,你们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沈司云神情收了收,颇有深意笑开,“我希望你以后也能这么开心。”
钟彦伶察觉她话语里的含义,停下翻杂志的动作,“你什么意思?”
“既然你觉得我在把你当犯人关押,那我只好顺你心意。芜宁度假村那栋别墅我看挺适合母亲您养老。”
“放逐我?”钟彦伶反应过来,不屑一笑,“你以为我会在乎?”
“是,母亲您高风亮节不在乎。”沈司云把人喊进来。
吴管家带着几个保镖过来,一下子把房间挤得逼仄起来。
“把钟女士送到芜宁度假村半山别墅,每天晚上准时关门,把信号屏了,所有娱乐设施全撤掉,另外再给她配一个厨艺不佳的人给她照料上下。”
听着听着,钟彦伶嘴角就笑不出来了,她对生活品质要求极高就不说了,单单是不能和与外界联系就足够残忍,这是要活生生逼她与社会脱节,成为废人。
“你!”钟彦伶胸脯剧烈起伏。
沈司云朝着那些保镖说,“剩下的人把这里的东西都清空,改成观影房,对了吴管家,我父亲和高淑君一家三口的合照应该有吧?”
吴管家回答说,“有,已经让人裱成相册。”
“在她房内挂几幅,客厅的墙比较大,弄成巨幅合照。”
沈司云刚说完,一本杂志朝她扔了过来,砸到她身上。
“你这是要羞辱我!”钟彦伶无法想象每天一睁眼就看到沈磊和高淑君那假惺惺装作幸福的嘴脸。
沈司云对她的话不为所动,极尽嘲讽补充道,“为了防止母亲想不开,我会定期让高淑君亲自过去探望母亲您。”
嘴上说是探望,不过就是定期派她最厌恶的人看猴一样看她,奚落她。
意识到这个,钟彦伶脸色冷沉下来,满腔压不住的怒火,“我不去那里!”
“不去也得去。”沈司云一个眼神,吴管家便懂了,扬了扬手,示意保镖左右把人从沙发架起。
钟彦伶一生高高在上如孔雀,哪里受得过这样的屈辱,“放开我!我会自己走!”
保镖只好放开她,钟彦伶剜了沈司云一眼,踩着她的高跟鞋带着仅存的尊严和高傲走出房门。
刚要踏出去时,遇到了从医院回来的江怡,风尘仆仆,姣好的面容被风刮得有些白。
她错愣看着这阵仗,刘姨说她们打起来了,噼里啪啦一阵响,说怕她们做出什么极端的事,不好收场,让她赶紧回来劝架。
她当时想到当初沈司云差点把妹妹掐死的画面,怕沈司云真的要动手弑母,弄出人命来,想也没想便从医院赶回来。
“钟阿姨……”江怡看了眼她两侧人高马大的保镖,再看了看房里那抹身影,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庆幸没出人命。
钟彦伶看到她,冷嗤了一声,随即走下楼梯,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坐上那辆即将前往芜宁度假村半山别墅的车。
其他人开始在房里搬东西,一件接着一件。
江怡从吴管家嘴里知道了始末,感慨钟阿姨到最后一刻也没认识到自己的错,不过总得还是松了口气,说实话,她也招架不住城府如此深的人。
刘姨还惦记着她那顿刚做好的团圆饭,过来喊她,“要不先过来吃个饭?”
江怡看了眼那些忙上忙下搬东西的人,点了点头,“好。”
正好她肚子也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