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战后分配的会议已经结束了。”希尔维娅只得冒着风险提醒他,“雅尔塔会议结束了,划定了势力范围”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舒伦堡打断,他摇了摇手指:“不,还存在变数。就是我们——如果我们向西方投降,而抵抗布尔什维克党”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希尔维娅不知道他也沉迷于里宾特洛甫那些老调的论调,只得沉默不语。等到晚餐结束,她回去向贝纳多特伯爵汇报成果的时候,她又着重提了一遍:“我真不知道为什么聪明人会在这上面被困住。”
“或许他是对的。”贝纳多特伯爵道,他的目光凝视着外面的树木,“党卫队和里宾特洛甫最大的区别就是,里宾特洛甫说的是空话。而党卫队手上握着的权力,却有可能把它变为现实。”*
他叹了口气:“我想,你得在瑞士待一阵子。密切关注艾伦·杜勒斯的情况。”
希尔维娅答应下来,她意识到美国在战后的角色正如她和她的兄长曾经预测的那样日益增强,每个人都关注艾伦·杜勒斯的态度。这让她觉得很有意思,但同时具有挑战——不知道艾伦·杜勒斯得知她在美国的行踪,会有什么感想。
几天之后,贝纳多特伯爵和希姆莱的协议正式签署,希尔维娅乘坐给公务人员的列车回到瑞士——谢天谢地,她现在终于有坐这班列车的特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圣诞节快乐,当然,今天也是一个红色巨人倒塌的日子。
一年之前的今天我开了这篇文,现在一年过去,这篇文也进入尾声。非常感谢各位小伙伴的支持和陪伴,如果没有大家的话,我是不可能写这么多的,非常感谢!!
至于结局,我会写个双结局!先放be的结局(当然也是我本人更倾向的结局)然后会在摘要标明“he结局”大家根据需要选择~
◎“我在故乡的朋友们认为,所有的德国军队全部投降,肃清党卫队的各个部队,可以挽救数百万人的生命”◎
2月21日的早上,希尔维娅终于回到了自己在伯尔尼老城的公寓,她洗了澡,换了衣服,整理了行李,在一系列工序完成之后,天色依旧蒙蒙亮。她从壁橱里翻出一包花果茶,烧了热水,坐到桌边,想要整理一下思路。但无论怎么尝试,都做不到。她想了很久原因,最后才意识到,这是因为没有轰炸声的缘故。
于是她起身到伯尔尼的街道上去行走。初春时节的瑞士乍暖还寒,比起德国,这里像是另外一个时节,显示出光明、洁净和完整。商店还没有开门,橱窗里堆成小塔一样的水果、糖果、鱼肉、酒水,都让她觉得恍如隔世。
她随意在阿勒河的岸边走动着,在故乡的土地上让她觉得安全。河边三三两两站了好些青年男女,他们都在这儿等着商店开门。希尔维娅混在他们中间,放任自己的目光到处乱飞,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盯着河上的波涛,寻找河里有没有耐寒的小鱼。
“那些热情答应帮忙的先生们事先告诉我,说您有能力通过某种方式使我同那些决定千百万德国人命运的人取得联系。”她听到有人在用德语说话。这没什么好让人感怀的,因为伯尔尼的大部分人都说德语。但内容让她竖起了耳朵。
“如果我们能够接近上层社会,哪怕是接近一天,那么将来我们就有许多东西可以得到宽恕。”
希尔维娅避免自己因为好奇做出种种会引人注意的动作,她依旧望着河上的波涛,等着这两位商谈的先生走过她的身边。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低得能被河水和汽车的声音掩盖过去,她只能强迫自己去听关键词:
“我在故乡的朋友们认为,所有的德国军队全部投降,肃清党卫队的各个部队,可以挽救数百万人的生命我的朋友们想知道,我们应该和盟国代表中的什么人接触?”
“您指的是帝国所有部队:驻在西部、东部、南部和北部的部队同时投降?”
“投降”和“谈判”这两个词交替出现在她的耳中,希尔维娅已经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撞破了什么。但这两位先生谁也没有在意她,因为她的样子和河边的其他姑娘没有什么不同。
他们走远了,和早上来河边散步的伯尔尼人一样。
希尔维娅看到他们的背影,其中一位先生戴着罗马领,而另外一位则穿着端正的西装。她皱了皱眉,她的家族和教会的关系一向亲近。自然知道现任的教皇庇护十二世有“希特勒的教皇”之称。教会内部有相当一群人,对希特勒的政策十分支持。当然,德国的福音教会也站在希特勒那边。一时半会儿,她摸不清这位先生的来历。
商店的门开了,人们慢慢地走进商店里。希尔维娅也来到橱窗前,她随意买了点水果,看到那位戴着罗马领的神父一个人急匆匆地穿过道路。她盯着这位神父的面容,突然僵在了原地。
这是希拉克神父,主持她和施季里茨婚礼的那一位神父。
希尔维娅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和这位神父的家庭真是联系紧密,吕德斯海姆的希拉克神父曾经目睹她被盖世太保拖出教堂,现在这位希拉克神父则参与进了纳粹寻找和平的事业。
但她没有想明白,是谁派遣这位神父来的,又是为什么呢?
希尔维娅在街上吃了中饭,才重新回到自己的公寓。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看看有没有人跟在她身后——在伯尔尼,和间谍打交道是无可避免的。但她需要知道,自己有没有喘熄的机会。现在答案是肯定的,或者说,她觉得那答案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