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谨川转身,锐利目光直视自己的父亲:“这是您对这个项目的看法?还是借这件事情说其他?”
陈柏贤今天难得地穿了正装,面上的表情也如同他挺括的西装一般毫无波澜:“做人和做事,我都对你很失望。……不管是你弟弟,还是衣衣,你是她们最亲近的人,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以后这个家,你让她们怎么自处?别人怎么看?”
陈谨川弯腰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烟和打火机,点燃:“这个不劳您费心。而且,您说的家,不是我的。我和衣衣有自己的家。”
一派从容对上怒不可遏,父子两个长久地对峙。
休息室的门被打开。
许云想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
她好像听懂了,又觉得有点恍惚。
这段时间被忙碌遮掩的不对劲在此刻被串联了起来,半梦半醒间听到的对话内容,肃宁湾好久没有打来的电话,以及,陈谨川也没有提及过的他父亲的态度。
陈柏贤和陈谨川有着同款的惊讶。
再针锋相对,两个人的面容里也有着相似的微妙弧度。
“叔叔。”
“二哥……我刚好送咖啡过来,就在楼上等了一会儿。”
陈谨川这才留意到办公桌的一角放着的咖啡杯,冰块大概已经融化,杯身上的滚滚水珠微微反射着办公室外的霞光。
他朝许云想伸出手:“过来,是不是等很久了?”
陈柏贤也叫她:“衣衣。”
从小到大,他和周阿姨都像家里人一样这样叫她。
现在,这个她小时候亲昵搂着脖子叫叔叔的人,和颜悦色地和她说,“你和阿川已经领证了。”
他说的是陈述句。
许云想点了点头,她将手放入陈谨川的掌心,被人紧紧握住:“是,年前在美国的时候。阿舟和我之间,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我和二哥在一起,是因为我们两情相悦。结婚的时候,我知道自己的选择,也确定自己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二哥没有强迫过我。”
她的声音发抖,却不自觉上前两步站在了陈谨川的身前,有心想为他说几句话,关于这桩婚姻开始的荒谬,以及其后的倒行逆施。
并不是单方面的强迫与觊觎,也没有所谓的兄弟相争。只是爱情在婚姻之后,发生在两个人之间。
至于其他人的口舌纷争,她并不在意。生活是自己的,感受也是自己的。
陈柏贤的表情复杂,正待开口。
办公室的门“嘭”一声被人大力推开。
陈慕t舟大口喘气:“爸。”
他身后是林助理无奈的表情。
“我来就是和您说一下,我和衣衣,我们之间真的不是爱情……和她结婚的就算不是二哥,也不会是我。我有自己喜欢的人。”
陈慕舟知道自己是受宠的,从小到大。
但从他记事起,大哥和二哥在家的时间就不多,他无从比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