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后她回到浴缸内,头顶上的帘子已经被拉回原处,还在微微晃动着。
“他们在你房间了安装了这个,我拆下来了。”白姜没有细说自己的藏身之法,只将两块东西丢在床上。
“这是,监听器?”郁子琪翻看着,她也只在电视上见过这种东西。
“嗯。一块在床底下,一块在客厅桌下。”没拆下这两块东西,白姜也不敢出来跟郁子琪对话。
郁子琪很感谢她:“多亏你了。”同时庆幸自己进屋后也没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否则就危险了。
东西是小黑蛇发现的,白姜躲起来之前将它放了出去,它依靠着细条的体型轻易躲避开NPC搜查的视线,还将他们安装监听器的位置记下来引白姜去看,白姜没有立刻将它们拆下来,而是回到浴室慢慢等待着。
后来郁子琪回到房间,本以为她会进浴室洗漱,没想到郁子琪直接进卧室睡觉了。白姜耐心地又等了好一会儿,确定卧室很安静,估摸着监听器捕捉到足够的郁子琪进屋后的生活痕迹了,就出来轻手轻脚地截断了它的线路,顺利将其拆除。
“我们长话短说,之后我再安装上去。”白姜很谨慎,唯恐监听器那头没有放弃对郁子琪的监管,要是等到天亮之后没有监听器另一头没有听到郁子琪起床的动静,一定会明白监听器出问题,怀疑的目光会再次回到胡子琪身上。
两人掌握的信息不对等,彼此分享一波之后,郁子琪对白姜曾经的经历好奇得要死,怎么能有人在副本中逃命的同时还能学会一点玄门的技术?这也太夸张了吧!
白姜说得简单,明显还有许多秘密没有说,郁子琪有些遗憾白姜不是社团内部的核心成员,以两人的关系她不好没分寸地追问太多,可她真的太好奇了!
而白姜则对郁子琪说的明天要举办的猎春活动很在意。如果说这次副本分阶段的话,明天显然是进入下一个阶段的新剧情。猎春猎春,这让白姜想起了借春术。
“春”字,在玄门中许多时候被用在某些与寿命相关的法术上,像是某种特殊的幽默与文雅。
借春术是借命术,那么猎春,明显就是狩猎寿命了。
周夫人又说所有人都可以参加,所有认来的干亲都会成为活动中的一员,那么谁是猎物一目了然。白姜还是觉得有些奇怪,郁子琪他们已经自愿被正式认做干亲了,命数与那些富豪们相连,那为什么还需要猎春?
她想起了逃离了自己与钟敬炀,以及从郁子琪口中确认没有出席认亲宴会的主人公邵采蓝……
他们这些暂时逃离的玩家,不就是猎物吗!
副本为什么要将玩家的身份全部设定为双胞胎中一员,到此时终于揭开全貌。
这是副本的恶趣味,也是为玩家打下的烙印,即使玩家躲得再远,与他们在副本身份设定上同出一脉的另一半,就是捕捉他们的最佳锚点。
从A城逃离后,白姜一直没有放松警惕,伪装从未卸下来过,她有预感蒙在她头顶的阴影还未散去,因而也将刘聪寸步不离地带在身边。
此时另一只靴子落地,她并不觉得恐慌,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轻松感。与她而言,“儿子”也有一样的效果,还好,这块筹码没有被NPC获得,她只需要应付通过白玲传递而来的危机。
没事的,未知才可怕,至少现在她知道自己接下来将会面临什么,能够提前做出准备。
她并不知道白玲已经死去,之后又从郁子琪手上拿到了沈静秀的手机号码,听郁子琪担忧地说:“我觉得有些麻烦,沈静秀……给我一种已经被副本融合的感觉。”
这是她与沈静秀短暂交谈过程中得到的感受。
她不是第一次在沉浸副本中去唤醒别的队友,也不是第一次被其他队友唤醒,她很清楚身为一个处于沉浸副本中的玩家,在被唤醒时候会有什么表现。
动摇、猜疑、茫然……
副本给予的记忆到底不是原装的,冰层之下禁锢着自己原生的人生记忆,那是每一天每一夜真实生存状态之下形成的真实自我,即使什么都忘记了,只要听到几个关键词就能触发。
特别是“玩家”、“副本”、“中转站”等几个词,是玩家们于游戏中“重生”之后,最新的、无法愈合的、糅杂着许多绝望与惊恐的深刻记忆。
正常情况下,听到这几个词的玩家不会毫无触动,记忆忘记了,本能不会遗忘。
而疑惑,才是挣脱副本束缚的开端。
“沈静秀一脸惊奇,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疯子。”
白姜的心沉了下来,捏紧手机:“我会跟她联系的,多谢你了。”她期盼着前去找沈静秀的钟敬炀那边会顺利,但听了郁子琪的话后,她心中很不乐观。
“我们是队友,用不着这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