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幸好她一路都在遇到挫折,浮浮沉沉这么多年,她现在太清楚自己要什么了,也知道万事不会一帆风顺,所以她没有落得舒黛的下场。陆斐斐吐了口气,转身走到闻星阑身边。她裹着纱布的手挽住闻星阑的胳膊,说:“我们走吧。”“走可以,但我不会放过她的。”闻星阑说。陆斐斐回头看了眼脑袋肿成猪头的舒黛,说:“随便了。”“我们走吧。”两人路过贺州身边,陆斐斐面带不悦地看了他一眼,说:“以后这种热闹别叫我了,我再也不凑了。”“心疼闻星阑了?”贺州问。陆斐斐努了下嘴,也没回话。贺州看向闻星阑,说:“我们扯平了,那件事过去了。”“行。”闻星阑点头。闻星阑要司机先送陆斐斐回家,因为公司有事,闻星阑又和司机一起离开了。陆斐斐有些担心他的伤势,在他离开后,她发了很长一段文字嘱咐闻星阑要小心。发完后,她又想撤回,总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可闻星阑确实因为她受伤了,陆斐斐又于心不忍。纠结一阵后,她释然地放下手机,决定坦然面对自己的感情。一直封印在心底的感情复苏了,她没办法去逃避。既然没办法逃避,就再尝试一次吧。陆斐斐回到房间,她想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磨磨蹭蹭,她上了画室,一打开门,她看到方沐白坐在里面,瞧着她的作品。听到开门声,方沐白转过头来。他对陆斐斐说:“你的技巧很生疏,最近画得不多,是吗?”陆斐斐百般不情愿,还是点了头。“你不能仅仅依赖你的天赋做画,天赋总要化为经验,不然你只能停留在激情洋溢的时候,还会被人说江郎才尽。”方沐白说。听到这话,陆斐斐站着一阵。方沐白问:“我说话太重了吗?”她摇头,从画室角落处搬出未完成的四联幅。她手上的纱布被抻松了,她只是用手和牙齿重新系好。陆斐斐转身看向方沐白,说:“我第一次把没完成的画拿给别人看。”“不好意思,我先偷看了这个四联幅。”方沐白毫不客气地拆台。陆斐斐撇了下嘴,说:“既然你先看了,你应该能够看出点问题吧。”见她一副真心求教的表情,方沐白帮她把画搬到了画架上,他打开颜料罐,拿着画笔在新的画布上摆弄笔触,给陆斐斐讲了最近画坛上流行的新技法和新的色彩。陆斐斐很久没有听到这些业内的讨论了,一时间觉得还挺新奇。她学技法很快,笔触遗落,方沐白都惊讶了。他颇有些意外地看着陆斐斐:“你手伤了笔触还能这么稳这么细腻?”“可能就是天赋吧。”她露出了一个贱兮兮的神情,硬生生把方沐白看笑了。方沐白说:“你居然在我面前讨论天赋,深不可测啊。”陆斐斐挑眉,方沐白耸肩:“你再这样我不说了啊。”她连忙收敛神情。方沐白讲完,陆斐斐当即就练习起来。她摆弄新画法时把颜料蹭到了纱布上,双手都变得五彩斑斓。不多时,陆斐斐开始在自己的画布上勾勒起来。方沐白在一旁的沙发上躺下,时不时看她一眼。他说:“我能说话吗?”“你说。”“你真的强。”“那你帮我多宣传一下。”陆斐斐回头看了他一眼。方沐白倒是没拒绝,他举起手机拍了张陆斐斐的背影,刻意将她的画布给抹掉。他甚至没和经纪人商量,直接将陆斐斐的背影发到了推特平台上。他用英文写:“see,ni”他将手机扔到一边,说:“我之前的提议,你再考虑一下。如果现在就要琼斯推你,你可能红不了几年。”“别担心,琼斯不一定看得上我。他曾经说我的画,狗都不会在上面拉屎。”陆斐斐头也不回地说。“不,这次琼斯一定会签你。”方沐白很笃定地说。没过多时,陆斐斐手机响了。她画画时很不爱被人打扰,她看也不看手机,继续拿着最小号的笔勾勒出画面细节。还是方沐白先沉不住气了,他挂断了陆斐斐嗡嗡作响的手机,又看了她一眼。方沐白突然觉得,她说自己有天赋,可能真的不是吹牛。能随时进入状态,这就是一般人比不上的能力。等陆斐斐觉得手背疼得厉害的时候,她终于放下画笔。画面上极尽绚丽,像是剪下了一段晚霞贴了上去。那种色彩的饱和感让方沐白都觉得震撼。方沐白说:“楼下来人了,你下去看看。”“为什么你不去?”陆斐斐问。“我怕麻烦,我不去。”方沐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