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归晚扬起下巴,哼道:“若我没做这个破统领,就算是东辽铁骑踏平了庶州我也懒得管,我只带着你跑路就是,如今既占了这个位置,那这里就是我的地盘,谁要是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且看看自己有没有命。”
“你真要跟东辽打?”
“是他们自己打上门,又不是我去踹他家的门。”
“有把握么?”
“我从来没输过。”
东辽大军还没压境,麒麟城那边倒先沸腾起来,黑鹰带回了佟汉的消息——
城内兵变,大皇子逼宫谋权,雍帝死,太子被囚禁,长公主携玉玺逃出城,往庶州来。
随着赵祯逃出盛都,赵斥篡位之事便再也瞒不住,且以滚雷之势传遍各州府,举国哗然。
“什么?!”赵崇也是才得的消息,腾一下从椅子站起来,虎目瞪圆,“可是真的?!赵斥真的弑君篡位?!”
快马从麒麟城赶回报信的心腹还未答话,大厅外就有高声:“报王爷,偏关急信,东辽铁骑已过边境线,正朝偏关小镇杀进!”
内忧外患,幼儿一语成谶。
这次不是谣传,东辽人雪亮的弯刀已举起,并已摧枯拉朽的速度朝庶州百姓砍来。
大批边民背着包袱往河渠逃,而那些舍不得地里那些麦子的村民都惨死在了东辽人的刀下。
北境军节节败退,仅两天时间偏关就失守,东辽铁骑已过阎罗山,马上就要到河渠。
其他村庄的村民都慌得不行,收拾东西忙着往南逃,就连县城也有不少人要走,唯有南柏舍在虞归晚的指挥下将秋粮囤进粮仓,固守好村门。
成箱的火药筒从盐井后面的仓库被搬出来运到东辽铁骑进军的路线口,并以此为界进行埋伏拦截。
不上人,就埋火药筒,炸他个一飞冲天。
看着那一箱箱跟竹筒饭似的不明物体以及后续又搬过来的弓弩,蒙灰目瞪口呆,虞归晚什么时候弄的这些?要逼宫造反的是她才对吧?
虞归晚没时间同他废话,让人将她早就做好的庶州沙盘抬进来,掀开蒙着的绢布,沙盘的全貌露在众人眼前。
室内顿时响起阵阵抽气声。
这?!
第099章第99章
嘭!嘭!嘭!
连着几声炸响,大地随之震动,路边山上的滚石稀里哗啦往下掉,扬起成片的灰尘,落入埋伏圈的东辽骑兵因胯下战马受了惊吓而乱成一团,人和马一块被炸飞,无数残肢断臂散落在地上又被战马踩踏成肉泥,可谓是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火药筒的威力非同一般,还没见识过的卫所营北境军看着对面被炸得抱头鼠窜的东辽人,觉得痛快的同时也在为自己人这大手笔震惊,那到底是个什么阿物?竟能惊天动地,没废一兵一卒就将东辽铁骑杀了个片甲不留。
虞归晚匍匐在掩体后面,抖掉脑袋上的灰,掏出随身带的望远镜观察对面的情况。
这玩意儿只在阎罗山露过一次相,后面再没有机会拿出来,如今也管不得这许多,东辽都打到家门口了,对方人多势众,兵强将广,她要是遵循这个时代的规则:双方面对面下个战书再约定某天某时再开打。那就是蠢。
东辽人也不是傻的,知道先派先锋来探路,那是一支小队,虞归晚让他们安安稳稳过了埋炸药筒的路段,待他们的大军赶上来后才下令点燃引线,更有大批黑鹰抓着引线已冒火星的火药筒从半空扔下去,就如同烟火在东辽骑兵头顶上炸开,等他们反应过来要突出埋伏圈已经晚了。
“放箭!”
虞归晚一声令下,箭头涂了剧毒的竹箭如雨般朝残存的东辽军射去,此毒来自深山眼镜王蛇,又经过她调配,只要擦破皮沾上一点就能在片刻令人全身麻痹,不久就会心悸而死。
原本蒙灰不同意用这种阴损的手段,大丈夫做事要光明磊落,战场上就该真刀真枪厮杀才显英勇,纵死也不悔,怎能在箭上抹毒药,这是小人行径,胜之不武。
话还没说完就被虞归晚抓住衣领一把拽到沙盘前,直接摁着他的头让他看着河渠县,冷道:“少拿你们那些没用的教条来指挥我该如何做事,我告诉你,今日你若是不听我调令,我先拿你去喂狼。战场上胜者为王,谁同你讲那些虚名,这些东西要是有用偏关的百姓也不会死于战火,你想让河渠成为第二个偏关?你想,我还不想!南柏舍里全是我的人,今日谁都别想从我这里越过去动我的人!”
扔开满脸羞愧的蒙灰,虞归晚抓起自己那把从末世跟过来的大弓,从未在这里动用过的钢箭也带上了。
在她下令放箭的同时,搭在弦上的钢箭也破风射向被骑兵保护在中间的东辽将领。
此人是东辽人,却随汉姓,叫刘缕,女儿是东辽三王子的宠妃,他本人也很得三王子的赏识,特封他做此次破关的先锋元帅,领五万铁骑攻入庶州。
一路势如破竹的胜利让刘缕有些飘飘然,才大意落入虞归晚布下的埋伏圈,五万大军被拦腰冲散,首尾顾不上,入目皆是惨状,被炸伤的士兵滚在地上哀嚎,鲜血将路面都浸透成了烂泥,战马乱踏,完全不听指挥,曾经骁勇善战的铁骑此刻如同初学马术的小儿,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战马。
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竹箭,威力比不上铁箭,换平时也伤不到身穿皮甲的铁骑,但这次埋伏他们的人跟之前的北境军不一样,竹箭是专往他们脖子、脸上来的,起初没觉得如何,稍瞬便头晕目眩,两眼发黑,支撑不住轰然倒地,挣扎几下便没了生息,翻开一看,被箭头擦破皮的地方已乌黑。
“元帅小心!”
亲兵瞳孔瑟缩,不顾一切将刘缕撞开,自己被钢箭钉入眉心,力道之大整个人都往后飞出去两丈远,死不瞑目,尸体又很快被惊起来的战马踩烂。
“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