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壑和裴逸安拱手道:“本该如此,是我等疏忽了?。”
蔺冕欲言又止,他指了?指自己的脸,一言难尽道:“老管家,你?确定颜家的贵客们想看?到我这张脸吗?不会打我吧。”
裴逸安上前扯住他的袖子道:“走你?的,恁的话多。”
谢壑亦来?相助,两人一左一右拉着?蔺冕往颜家赶。
三人站在?颜家门口帮着?颜家迎客,他们个个长得?玉树临风,在?门口一站很是打眼,即便不是颜家的客人,也忍不住驻足多看?两眼。
有颜斐的亲朋旧故来?访,打量了?这三人片刻,站在?一旁窃窃私语道:“这三人是何人?怎么代颜家迎客?哎?最左边那个怎么看?上去有点眼熟,像蔺祈那厮!”
有知情的人士前来?凑趣儿道:“猜着?了?,此人正是蔺祈的幺子,名冕,字成冠,少年?登桂榜,春风得?意呀。”
那人话音刚落,旁边的人已经开始撸袖子了?,一提姓蔺的他就牙根痒痒,汴京是个文雅地儿,君子动口不动手,他说不过老的,熙州可是民风豪放之所,君子动手不动口,他不信他打不过小的。
“哎哎哎,贤兄切莫冲动,来?者是客来?者是客。”撸袖子的那人被周围的人暂且劝住了?。
“右边那个是谁?依稀也有些面熟。”又有人问道。
“那是汴京裴家的子孙,在?此县做主簿,被颜老一块抓了?壮丁。”知情人士笑呵呵的介绍道。
“嗯?颜老何时跟裴家关系这样要好了??”众人纳闷道。
“中间那个呢?眉眼长得?最出?众,看?着?却甚是面生,但?见他待人接物的风仪,不像个没?有名姓的。”人们好奇的打听?道。
“哦,他呀……”知情人士顿了?顿,卖了?个关子,“知道颜老收的何人为关门弟子吗?”
众人摇头。
“收的正是此人的独子为徒。”那人施施然说道。
众人恍然大悟,不禁点头称赞道:“一般的凡夫俗子倒是也入不了颜老的眼,能做颜老的关门弟子必然不同凡响,如今一看倒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不知此人是何名讳?”
“那人刚刚取了?永宁县的县案首,姓谢名壑,字临渊。”知情人士缓缓开口道。
“姓谢?莫非出自临安谢氏?”有人小声问道。
“临安谢氏的族望在?江南,这里?是大齐西北,两地相隔数千里?,怎么可能是一支?”有人反驳道。
“听?说他是汴京的谢氏,祖上军户出?身,才迁到永宁县不久,那可真真是一副寒门贵子之相。”又有人说道。
迎客迎了?一整天,三人也在?颜家门口站了?一整天,脚底板都僵了?,该到的客人都到的差不多了?,三人这才回去休息,明天注定是繁忙的一天。
颜家要请的宾客繁多,家里?的厨子纵是把锅铲抡冒烟了?,也伺候不了?这么多人呀,所以一应酒席全都是外包给县里?酒楼的,怕不够庄重又从荆州请了?不少大厨来?。
厨子多了?,也相轻,端的是谁也不服谁,府城的厨子看?不上县城的,县城大酒楼的厨子看?不上颜家的,前一日厨房还?闹了?个不大不小的笑话,一样菜竟然端上来?两种不同口味的,万幸不是正席,亦未酿成大错。
但?如此毛躁可不行,颜家没?有女主人把关,后厨差点反了?天。
惠娘自告奋勇去看?一看?后厨,颜斐汗颜道:“本来?是做客的,却是要麻烦你?了?。”
惠娘笑道:“无?妨,正事要紧。”她可不能让人搅了?她儿子的拜师宴。
整整大半天,惠娘都在?后厨纠正菜单,口味,流程。
亦有人不服气的,心道:你?个小娘子懂什么?在?家里?做了?两顿饭不知自己姓什么了??也敢来?这里?指手画脚,太狂妄了?吧。
嗯,惠娘确实忘了?自己姓什么?但?不妨碍她做饭一绝。
遇到不服气的,少不得?要比拼一番,一天下来?,都给厨子们比服了?。
熙州城的大厨好奇极了?,暗中问道:“不知小娘子师从何处?”大抵厨艺超绝的人,都是有师承的,南派北派东派西派,各有传承,这小娘子厨艺如此出?色,不可能是无?名之辈,刚刚是他有眼不识泰山了?。
惠娘眨了?眨眼,一脸认真的回道:“做菜也需要别人教?的吗?这不是有手就会?”
众厨绝倒!好吧,你?做菜好吃,你?了?不起,听?你?的。有些人是不爱报出?师门的,他们得?尊重。此时他们尚且不知,惠娘是真的没?有拜过师,全是自己摸索的,前些年?在?临安侯府的厨房当差的时候,也看?了?不少,久而久之就学会了?,确实没?人特意教?过。
在?绝对实力面前,众人的服从度瞬间提高了?,拿不准的地方也都请惠娘决断,后厨重新变的井然有序。
颜家下人看?了?,啧啧称奇,还?真是术业有专攻,自家老爷在?做学问方面是个中翘楚,家务事方面却整不太明白,这惠娘着?实厉害,一团乱麻的情况也能理得?这样清楚。
捶肩走出?厨房的惠娘,正好碰见拍腿走进院子里?的谢壑,二人一打照面,相视一笑。
惠娘走过去道:“郎君可饿了??”
谢壑刚想揉揉肚子,但?一想这个动作不雅,刚刚拍腿的动作就不甚雅观,他四处瞧着?没?人这才忍不住拍了?拍酸疼的双腿,没?想到被她看?了?个正着?。
“确实有点饿了?。”谢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