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翎率先?画了一张大饼,不由分说?的递到他?爹嘴里?道:“回头我也给你和我娘办一场婚礼,咱们也大宴宾客,将给谢家做饭的厨子全薅到咱们家来,给咱们做喜宴吃。”
裴逸宸捏了捏额角,啧!谢府这酒后劲儿真大,他?此时有些头疼了。
“阿翎,爹爹与你阿娘已?经成过亲了。”裴逸宸出口打击道。
“啊?这样啊。”裴翎大失所?望!
裴逸宸算是带娃温和的,也只君子动口不动手,顶多口头上?打击打击儿子。
迟意那边略有点小惨,若不是他?跑得快,铁定能挨上?一顿竹板炒肉。
谢宣这边送走小伙伴之后还惦记着爹娘那张新?床不能睡人,他?这会儿正好得空,得过去瞧瞧。
天已?经渐渐擦黑了,谢宣蹑手蹑脚的朝新?房那边而去,然而他?来晚了,伯祖母和伯祖父已?经躲在窗户底下了。
谢宣十分尊老爱幼,不跟长辈抢东西,于是他?蹑手蹑脚的走了,顺便去库房取了一张小弓来,打算往里?射点什么东西,把床铺弄得狼狈些,就?没法住人了,计划通。
送走宾客后,谢壑步履生风的回到新?房,见?惠娘手持洒金团扇遮面,正等着他?呢。
他?心里?一喜,忙快步走了过去。
知道他?过来了,惠娘低眉浅笑,仔细算来,她在他?身边已?经待了很多年,可却没有哪一刻是作为妻子的身份待着的,所?以今日格外不同。
“莫将画扇出帷来,遮掩春山滞上?才。若道团圆似明月,此中须放桂花开。”一首却扇诗吟罢,谢徽轻轻的坐在惠娘身侧,笑道,“娘子,却扇吧。”
“七宝画团扇,灿烂明月光。与郎却耽暑,相忆莫相忘。”惠娘答却扇诗,而后调皮的将团扇往下却了一点,露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谢壑伸手去拿扇,她又笑着避开了他?的手,如此往复嬉闹了两三回,这才娇娇的将团扇放入他?的手中。
谢壑掩唇失笑,金丝丹凤眼?里?盛满了万千风情,看得惠娘一滞。
谢壑俊脸微微泛红,他?佯作遮掩似的背过身去,将合卺杯拿了来,浅浅的斟了合卺酒来,与她对坐着吃了一杯。
此时正值丹桂飘香之际,房间里?插了不少香气馥郁的新?鲜桂花,或许是桂花的香气太浓郁了,屋子里?的温度也渐渐攀升。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绑完结发同心结之后,就?到了入寝的时候,谢壑挥退了守房的丫鬟婆子们,正欲褪衫之际,他?忽然一个反扑,将惠娘压至身下,惠娘蓦然一滞。
然而还没等惠娘多想,耳边传来一道破空之声,谢壑的胳膊往上?一抬,捉住一支拴了桂花蜜的小箭,一尺来长,没什么杀伤力,却也惊了人一跳。
谢壑朝小窗那边望去,不出所?料望见?一双懵懵懂懂的金丝丹凤眼?。
谢宣见?小箭被父亲徒手接住了,他?愣了愣,又不慌不忙的拿出备用的箭支来,又要射过来,被谢壑急走两步夺了过来。
谢壑一把抱起鬼鬼祟祟的射冷箭的小人儿,低声道:“你在此作甚?”
谢宣理直气壮的说?道:“提醒你啊,这张新?床不能睡,早晨的时候我就?提醒阿娘了,怎么阿娘没有将它换掉,哪怕换个床单也好啊。”
“为何不能睡?”谢壑奇道。
“因为床上?的核桃尖尖扎牛牛!”谢宣吞吞吐吐的说?道,见?他?爹仍是一脸疑惑,他?不免将昨天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他?爹,希望他?知道自己真的没有恶意。
谢壑哭笑不得,他?好气又好笑的拍了自己儿子小屁股一下,然后唤来随从?吩咐道:“将这个胖崽儿放到他?祖父那里?,一定要亲手交给他?祖父,莫要偷懒。”
随从?领命抱着谢宣走了,谢壑拍了拍手,转身进了屋。
惠娘忙问道:“外头出了何事?”
谢壑似笑非笑的说?道:“是宣哥儿,现在已?经没事了。”怪道人们都说?先?开花后结果呢,先?结了果子注定要出些离谱之事,算了,左右是自己的孩子,还能扔了不成?!
未几多时,房间里?传来娇娇软软的吟哦声,薛氏与老伴儿欣喜万分道:“看来咱们离抱小孙子不远啦。”
谢徽房里?,谢壑的随从?将宣儿放下,跟谢徽交代了宣哥儿在新?房前的所?作所?为之后转身走了。
谢徽亦是哭笑不得,怕这小人儿再?去打扰他?的阿爹阿娘,他?少不得将小人儿哄着睡下,在小人儿三番五次试图逃跑失败之后,谢徽安抚道:“秋狝要到了,你今日听?话,来日爷爷带你去秋狝大会上?打猎,届时你想打什么就?打什么,好不好?!”
“真的吗?”谢宣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谢徽刮了刮他?精致的小鼻子,又补充道,“条件就?是你今晚必须乖乖的跟着爷爷睡觉。”
“我可乖了!”谢宣将怀中抱着的小弓压入枕头底下,开始安心睡觉,将新?床不能睡的事请忘了个干净,梦中都是烤兔子肉的香气。
第067章第67章
天上银盘高高挂,雀鸟羞藏巢。
惠娘挂在谢壑颈间的手改为推向他的胸膛,她微哑着嗓音娇怯道:“别……郎君,不要了。”
谢壑微拧着眉头?,风华流转的凤眸里露出了些许不满,他低喃纠正道:“要叫夫君。”
郎君这个称呼太宽泛了,陌生人叫得,外人叫得,家?中的仆人随从也叫得,而夫君这个称呼只有她叫得,是她的专属,她不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