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太子殿下说的极是!”先前开口的雪熊国将领豪迈大笑“以末将看,那传说中的墨骑也就那回事儿!千百年都过去了,今日之墨骑,早已不是当年天汗麾下的墨骑”话音落下,周边诸将有人轻松附和,有人却沉默不语。而沉默不语的,皆是厮杀于南大营的将领。“上将军,那面墨纛不错,可否让小王近观否?”托都面容带笑。胡茬男人明显有些顾虑,不过碍于前者,他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太子殿下既然说了,那末将便为您将那墨纛取来”“此等小事,岂能劳驾上将军?”托都微微扶起胡茬男人,继而俯视下方诸将“合风将军,古也将军,两位将军可愿随小王走一遭?”“末将领命!”“末将领命!”两道魁梧身影相继走出队列,跪地抱拳。“爽快!”托都单手一撑,翻身跳下战车“走!”合风,古也二将不做犹豫,甚至连看都没看战车上的胡茬男人,扭头就走。原地,中年副将阴沉不定。见几人走远后,这才转身看向战车之上“上将军,那合风,古也二人未免也太过狂妄!”“亲主子来了,岂能不摇尾?”胡茬男人不以为意,眼底间极为深邃,令人琢磨不透。“方才追击那支墨骑的,是哪支队伍?”“回上将军!是飞熊二营!”中年副将沉声道。胡茬男人想了想,道“勒泰,你亲自带上飞熊六,七两营,徐徐跟上。切记,一旦有任何变故,第一时间护太子殿下归营!”中年副将不明所以,凝眉道“上将军,那合风,古也二人手底下的兵马就算折损过半,也还有两万余众。就算遭遇不测,脱身也应该不难吧”“这南大营直至现在才平定,且还是对方撤军的情况下。你觉得,此间根源何在?”胡茬男人凝视前者,默默出声。“难道是,是那支墨骑!”勒泰眼底一惊。“我有预感,这四道门子,还收不走那位天公子的命”胡茬男人深深吐出一口郁气,同时心里也已做好了迎接狂风骤雨的准备。“本将再重复一遍,途中一旦情况有变,绝不可恋战,第一时间护太子殿下回营!”“是,末将明白!”勒泰抱拳断喝,随即果断离去。他不知今夜的前者为何会这般慎重,甚至夹杂着一丝怯意。身为雪熊国三大上将之首,平生历经大小百余血战从未有过败绩,更是一度被雪熊军界奉为战神的巴彦上将,竟然会怯。此间震撼,纵是他也久久不能平静。那支千百年前天汗麾下的墨骑真的还在吗,这个问题就像一把慢刀,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脖颈处来回切割。……天色放亮,不过却依旧看不见太阳。雾蒙蒙,灰压压,就好似一团阴霾般笼罩这方天地,令所有人都感到了莫大压抑。相较于昨夜的风雪,此时寒风渐弱,飞雪渐小,但冷意却比之昨夜更甚。八丈原背坡不祥两千余骑不论人,还是马,皆一声不吭趴在冰雪之上,安静的可怕。极度寒冷下,那一道道骇人伤疤皆已同军袍内衬冻在了一起,不论是自身伤口处渗出来的鲜血,还是铁甲表面所沾染的敌血,皆已凝为血冰。所有人都在等着,一声不吭,双眸如刀的等着。而支撑他们等下去的动力,便是昨夜那场彻彻底底的大败。放眼天下诸国,还没有哪个当兵的能接受败仗,而他们,更加不能。“书哥,整口儿暖和暖和”富大海龇牙咧嘴,抹了把嘴角酒渍后顺手将水袋递了过去。墨书也不客气,仰头就是一大口。烈酒入喉,他咂摸了一番滋味,随之问道“你他娘从哪儿淘换来的?”“嘿嘿,老何你还不知道嘛”富大海嘴角一咧,露出神秘笑容。墨书扫了眼不远处趴在二梯队前列的何大山,继而回头道“西风军撤出来的残部走到哪儿了”“咱留在西风军的斥候刚刚传来消息,行军路上,安东烈又收编了两万余姑墨溃兵,眼下距咱这儿不过二十里地”富大海接话道。“怪不得昨晚那仗打的如此憋屈,敢情都他娘先撂了!”墨辰气打不一处来,光是这一带就有两万多溃兵,鬼知道别地儿还有多少。“兵败如山倒,一个卷十个,十个就能卷走一百个”墨书淡淡出声,对此早已习惯。他四下望了望,可当没看到那抹熟悉身影时,眉头当即便皱了起来“南川人呢?”“没事儿,别看那小子没了条胳膊,打起仗来比狮狂那货都疯!”富大海不以为意。墨书顿时冷脸“老子问你,南川人呢!”“南,南”不等富大海说完,左后方的雪坑里突然爬出来一道身影。“怎么了,那帮狗娘养的追上来了?”南川揉了揉惺忪睡眼,不明所以看着眼前几人。原地,墨书胸膛起伏不定。看着前者那刚睡醒的模样,他实在压不住火,上前就是一巴掌“你还他娘睡上了,怎么没给你狗日的冻死!”“我,我就眯了会儿,没睡”南川一脸憋屈,方才的睡意荡然无存。“滚回去待着!”“得嘞!”南川赶忙爬起,猫着身子一路小跑向一梯队所在。清晨时分,天色彻底放亮。不知从何时起,趴在背坡的两千余不祥骑彻底同冰雪融为一体。每个人的身上都盖着层厚厚积雪,随处可见不祥将士把双手揣进裤裆,又或者顺着腋下塞进胸膛。脚可以冻麻,脸可以冻僵,但手,却不能。身旁那一杆杆马槊大枪,一柄柄血刀长刃,皆随时待命。背坡顶,狮狂指着前方那面快速移动的墨纛惊呼“千户!纛!咱的纛!!”墨书面色一凛,随着前者目光向下看去。只见一支不过数十人的残骑径直朝坡顶冲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后方追兵也逐渐映入眼帘。望着远处黑压压一大片敌骑,光是打眼一扫便不下两万余众,且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后方仍有旗帜舞动。:()我叫墨书,他们叫我杀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