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无害老脸一板:“不行,这可是为师辛苦搜罗的‘天材地宝!世所罕有!不亲自带回去,为师不放心。”卿宝无奈地吐出一口气。晓得老头儿执拗起来,十头牛都无法改变他的主意。于是,她再没有二话,自己跑到阿碧跟前。阿碧人也机灵,赶紧用热帕子给她敷脸擦拭,又体贴地给她用热水洗干净双手。阿碧趁机捏捏她肉呼呼的小手,没有瘦半分,反而更有肉感了,一颗心便落了下来。她满心欢喜地再给卿宝送上一杯热乎乎的茶水。卿宝咕咚咕咚喝完,这才觉得活过来了,冰冷的身体暖融融的。小白子向来是卿宝的跟屁虫,卿宝做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眼下也没有一丝迟疑地跟过去。小厮阿水对小白子少爷好一顿热乎侍候,还附赠嘘寒问暖。拓跋修瞥了疯无害一眼,然后就自顾自的走上前去,自然享受与卿宝同样的待遇。刘新荣拉着好奇张望的来旺走过去,不料,那些人竟连他也怕,指着他腰间挂着一圈儿的鵸鵌:“兄弟,你那三个脑袋的鸡……”刘新荣被整不会了,憋着气解释道:“这不是鸡,是一种名为鵸鵌的鸟,没有毒。”他不就是想喝一口热茶吗?怎就如此艰难?来旺果断对他动手动脚,把“三个脑袋的鸡”从他腰间解下来,丢地上去。刘新荣没有像疯神医那样,把身上挂的鵸鵌鸟当犊子护。辛苦这么些天,还不许他享受一下下?擦完脸,舒服一点后,再捡起来就是。当热帕子往脸上一贴,两人发出舒服的喟叹。一行六人,唯有疯无害,以及他身上难以割舍的“天材地宝”,惨遭嫌弃,没有人敢上前侍候。疯无害轻哼一声,傲娇地别过身去:“老朽是绝对不会为了一块热帕子,一杯热茶,就丢下好不容易获得的‘天材地宝’。”他见一伙人撇开自己,再次气哼:“老头子的‘天材地宝’,绝不假于他人之手!”卿宝哪里听不出师父在“撒娇”,她可是最孝顺的小徒弟呢!她大眼睛滴溜一转,跟阿碧取来一块干净的热帕子,另一只手端来一杯热茶,屁颠颠地小跑到疯神医跟前,双手奉上,“师父,请慢用。”疯无害斜眼睨她,心情骤然阴转晴,嘿嘿一笑,接了过来,“算你还有点良心。”语气明显缓和。卿宝自我感觉良好地说道:“师父,卿宝是很孝顺的小徒弟,等哪天你老了走不动腿,你才能体会到卿宝的好。”换而言之,就是告诉疯神医,她会给师父养老送终。疯无害把热帕子往脸上一搭,随后抹一把,脸是干净舒服了,心情却被小徒弟给说无语了。什么叫他走不动腿?他堂堂一代神医,绝对不允许自己会有那么一天!看来有必要跟小徒弟科普一下,她的师父到底有多厉害!“卿宝,师父跟你说,若是为师真到了两条腿都走不动道的时候,不需要你伺候,为师自会坐化离开。并且,会提前告知你坐化的具体时间。可懂?”他虽不是出家人,不学佛,但却花了一辈子学“道”,践行“道”。对他而言,道医就是他的“道”,他的使命。他自诩是修行人,自觉道行还不低。他能够预提前掐算自己何时会离开,到时候,会把身后事给交代清楚,不拖累任何人。卿宝懵懵懂懂的眨眨眼,疯无害一手重重按下去,在她脑袋使劲儿搓搓搓,“嗐!你个小不点,满脑子除了吃喝就是玩乐,要不是为师要你学,你现在就是脑袋空空的草包。罢了,多年以后,你会慢慢领悟出‘何谓道医’。”卿宝点头:“哦。”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她隐隐觉得师父口中的“道”,是一种深奥的东西。卿宝大佬没剩多少童年了,暂时不想碰触那深奥的“道”。她接过师父给过来冷掉的帕子时,说了一句话:“反正师父是得道高人就对了!”然后一溜烟跑回去,把用过的帕子丢给别的丫鬟。全然信任的夸奖,惹得疯无害哈哈大笑。嘿嘿,小徒弟悟性好,孺子可教也!卿宝问阿碧:“阿碧姐姐,卿宝不在家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要紧的事?”“家里人都好着呢,除了……”阿碧说到这里,话语顿了一下。“除了什么?”“除了那些奄奄一息的病人。”阿碧小心地觑了一眼疯神医,“你们走的前几日好好的,这两天眼瞧着他们快要撑不下去了。五小姐,他们浑身漆黑,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臭味。”“期间,几乎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来看过,一个个都摇头叹气,说他们命就在这两日了,让家属准备后事。”“啊!”卿宝咂舌,“这,这么严重?”莫名的感到心虚,出去的这一趟的确耽搁了不少时间。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向师父。她心里担心病患会在护国将军府挂掉,于是,一双土豆腿立即抡的飞快。是的,她打算跟师父好好说说,得抓紧时间给病人医治。唉,不靠谱的师父太过随性,不是什么好事。瞧,把小徒弟给操心得,头顶上的两个花苞都快散掉了!小徒弟屁股一翘,疯无害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当即拍拍她的脑袋瓜,说道:“不会有事,为师心中有数。”卿宝呲着小白牙笑道:“卿宝就知道,师父最靠谱了!肯定能把每一个人治好!”“呵!”疯无害呵出一口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喊为师是不靠谱师父。”卿宝眼睛瞪得溜圆,小手捂住嘴巴。完犊子!师父啥时候知道的?疯无害瞥见她的小样儿,继续冷笑两声:“呵呵,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卿宝顿觉,以后自己在师父面前,有些抬不起头了!来旺第一次来护国将军府,被府里的下人侍候擦脸洗手,又能第一时间喝上热茶,感到十分熨贴。:()我是福运小奶包,一路亨通旺旺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