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喻之被其中字眼刺激到,眼睫颤动,轻声说道:“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回家画画。”“好。”沉默再次蔓延。回到家中,段喻之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转身就回了房间。傅寻心中纠结,纠结半天他从冰箱里拿出甜品,站在对方门口,敲了三下,扬声道:“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瞎说不能当真,我给你做了草莓布丁,放在门口了,记得过来拿。”而段喻之背靠着房门,听到餐盘放置在地上清脆的哒声,心脏不知怎么,突然就跳了下,像是一滴水入了海面,掀起阵阵涟漪。这种感觉太陌生了,没由来地让她心慌。段喻之不愿意去深想,她打开房门拿进来草莓布丁,尝进嘴里,甜丝丝的,侵入心扉,抚平了最后一抹负面的褶皱。或许是甜品的作用,心情舒畅了很多。咸鱼挺尸般休息一会儿,她旋开门把去了工作室,一进门就看到傅寻仰躺在窗台的摇椅上,脸上盖了本漫画书,嘴里似乎哼着一首不成调的曲子。她踮着脚轻轻走进,俯身贴在他耳边,故意用恐怖密室npc的语气说道:“唱什么歌呢?”语调停止,傅寻打节拍的手也顿住,他慢慢掀开漫画书,死鱼眼模样看向段喻之,“你猜猜,猜中了我就告诉你。”“不猜。”段喻之转身坐回自己的工作台前,打开数位板,又补了一句:“听说你五音不全,这我可猜不准。”“……”傅寻皱了皱眉,“谁和你说我五音不全的?”“难道不是吗?”段喻之支着头,“那你唱一个我听听。”傅寻哼一声,继续把漫画书盖回脸上,声音闷闷道:“画你的稿,我轻易不唱歌。”“噢——”段喻之拉长声线,“我懂了。”也不知道她懂了什么,她不想说,傅寻也懒得去问。他们在工作时总是像这样一样安静,连根针掉地上都清晰可闻,只有笔触落于纸上的沙沙声如此抓耳。但今天的心好似静不下来。傅寻一连画烂了两张稿子,最后烦躁地扔笔不画了,心不静,下笔就会乱,他总是忍不住回想起来李筠说的话——他喜欢段喻之?他怎么可能喜欢段喻之?心里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又在反驳后对自己生气,他皱着眉思考,细细想着一点一滴,竟然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段喻之。甚至……还有点习惯她的存在。傅寻大为震惊。他一言难尽地抬头看向专心画稿的段喻之,恰好对方抬起了头,两人的目光就这么毫无阻挡地对上,段喻之看清了他眼底的复杂情绪。她歪了歪头,眼睛微微瞪大表示疑问,“怎么了吗?”傅寻略微尴尬且狼狈地收回眼神,咳了一声掩饰尴尬,“没事。”段喻之噢了一声,“对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他立马紧张起来,傅寻挺直脊背,装作平静的问道:“什么问题?”面上风平浪静,心底却乱如麻,如果她问的是李筠说的话,他该怎么回答?承认还是否认?难道说习惯存在就代表喜欢吗?孤寡单身二十六年,他第一次遇到这种窘境,不免有些焦头烂额,无从下手。段喻之毫无察觉他的紧张,她只是公事公办地拿着画稿来到他面前,细白手指指向画面中一处,问:“这个地方该怎么画?我尝试用了好几种方法,但都不符合我所表达的要求。”他蓦地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有一丝失落。“这样子画……”他拿起自己的笔,一笔一划的给她示范。画完后,傅寻掩饰性地却又带有期待地说:“还有什么其他想问的吗?”“唔…”段喻之眼珠子转了几圈儿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说:“没有了。”“……行。”他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来,“我出去一会儿,有事喊我。”“去吧去吧。”段喻之看他离开,脸上表情难为地皱一块,她回到自己工作台上趴着,百无聊赖地转笔玩。她又不是傻子,多多少少猜出来傅寻想问什么,毕竟多年同学,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但她却不知该怎么回答。所以就鸵鸟式地逃避,他不说我不言。眯了会儿,她听到门铃声响起,段喻之迷迷瞪瞪地去开门儿,宋雅璇失魂落魄的脸映入眼帘,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成为了一朵枯萎的蘑菇。宋雅璇眼眶泛红,眼角湿润,显然哭了好久,她把手里的笼子提起来,哑着嗓子说:“你的鸟我给你带回来了。”“啊,噢。”段喻之茫然接过小豆瓜,先让她进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