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式微枕着他的臂肘,睡得十分惬意。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江式微怎么说都不给他瞧了。
原来是秘戏图,想必是他刚去沐浴时傅姆悄悄给她的。
齐珩轻轻叹气?,性。爱与道德从来便?难分辨,先贤作书言及“发乎情,民之性也,止乎礼义,先王之泽也。”【1】礼仪教化人们该知礼受礼,不得丝毫逾矩。
可人性之欲,仅仅是三言两语便?可消失的?
这秘戏图上的男女,服从内心之欲,又何尝不是一种放纵与畅快。
然?亦不可放纵,一旦放纵过头,所有淫。邪。恶念皆随之而?来,于国于家都是祸患。
齐珩低下头,轻吻她紧阖的双眼?。
时至今日,他才敢在她入眠时无所顾忌地亲吻她。
齐珩唇边淡笑,随后半抱着江式微,吹灭了琉璃灯罩中?的烛火。
*
翌日,齐珩一早便?醒了,只是手臂被江式微一直压着,又怕吵到她,动弹不得,他便?只好看着江式微。
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面容。
记得,刚成婚时,江式微虽唇边带笑,温和从容,但明眼?可见的是疏离。
更多的是敬。
而?现在的江式微,有了生气?,时时娇嗔,有时他惹怒了她,她便?在他身前好一顿打。
她也会用心地准备着他的生辰。
明明在家里是千宠万爱长大的姑娘却?会为了他,洗手作羹汤。
他想,现在更多的应该便?是情了罢。
江式微缓缓睁眼?,有些发懵,看着枕在头后的手臂,忙清醒过来,“我一直压着你手么?”
齐珩点了点头。
江式微有些歉疚,齐珩道:“没事,反正也不疼。”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齐珩向?外望了望,“巳时吧。”
“那你不是耽搁了早朝。”江式微急道。
齐珩无奈一笑,“今日休沐。”
她都给忘了,今日是休沐了。
“你不回?紫宸殿看劄子??”
他摇了摇头,道:“过些时日,我要去趟江宁。”
江式微闻言看向?他,“怎么突然?去哪?”
“上回?江宁水灾决堤,官吏虽报了灾情,但我还是想着去巡守一番。”
上回?他安在江宁的眼?线给他传了信。
更多的事,齐珩也没敢告诉江式微。
“你想不想去?”齐珩低头瞧着怀中?的人。
“我可以去吗?”江式微有些惊讶。
“当然?可以。”
“江宁是你从小生活的地方,自然?要带你去的。”
江式微朝他笑了笑,随后二人梳洗整齐了衣冠,江式微坐在妆台,打开小瓷盒中?的米粉,一点点地涂上面容。
而?后匀红、注唇、贴花钿。
唯独未描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