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珩笑问:“为何是晚晚?”
江锦书细想了想,随后道:“阿娘生我时难产,一直折腾到了夜里,是以我生的晚,便唤晚晚。”
话语毕,她一手?拿着高足盘,一手?抚着小腹,她温声道:“我只盼着这个小家伙莫要折腾我才好。”
她倚在齐珩身上,兀自笑笑:“自己做了母亲之后,方知阿娘当初是何等的辛苦,明?之,看在我和孩子的面上,你不要太为难我阿娘,成吗?”
齐珩身子一僵,眸色顿时淡了下来,他抹开?笑容,抚了抚她的头发,淡声道:“好,我答应你。”
为了她,为了他们的孩子,再忍忍又何妨?
皇后有娠的消息传出,东昌公主府的门槛都要被各方送礼之人所踏破,毕竟天子无?嫔御,又宠爱皇后尤甚,此番若是皇子,便是天子的嫡长子,日后也会是太子。
此时攀上东昌公主这门关系,日后方可在未来太子面前卖个好。
汾阳郡王小心地将?近些时日来往东昌公主府的宾客名单呈于齐珩面前,齐珩攥那?本子攥得?极紧,掌心泛着一片红润,他一遍又一遍地劝着自己。
算了,再忍一忍,为了晚晚,为了孩子,他再忍一忍。
他忍怒道:“你帮朕提醒这些人,别做得?太过了。”
齐珩深吸口气?,待情绪平复,他对旁位的谢玄凌温声道:“老师,上回朕说过请老师多多留意吏书的人选,不知老师可有中意之人?”
谢玄凌恭谨道:“陛下抬举臣了。”
“中书门下的宰执们,共议出一人,还请陛下斟酌思量。”
齐珩微笑道:“不知老师口中之人是谁?”
“代行吏部尚书、吏部侍郎杨唯清。”谢玄凌起身揖礼道。
齐珩扬扬手?,想起什?么不禁问道:“这位杨唯清,朕似有印象,可是祖籍弘农郡?”
谢玄凌笑道:“陛下强记,正是弘农杨氏。”
齐珩惊诧道:“那?他岂不是?”
“太皇太后殿下的胞弟。”
齐珩含笑颔首:“原是如此。”
“他的文书就?在陛下的桌上。”谢玄凌笑笑道。
齐珩尴尬地笑笑:“朕还未来得?及看。”
待谢玄凌走后,齐珩笑笑道:“老师走了,你尽管随意。”
随后他继续绣着面前的小帽,齐子仪瞠目惊诧道:“兄长,你这是,你这”
齐珩换了浅青色的丝线,他笑笑道:“给孩子做个帽子。”
齐子仪不可置信道:“宫里的绣娘都被放出去了?”
齐珩白了他一眼,徐徐道:“别家父母都会给自己的孩子绣个衣帽,我自然?不能?让我的孩子少了什?么。”
齐子仪不禁摇了摇头。
待最后一根针取下,齐珩笑道:“做好了。”
齐珩将?小帽放在掌心,浅蓝色的衣料极为柔软,上面的小兕栩栩如生,想到那?小小的婴儿戴上这锦帽时的样子,齐珩心头稍软。
目中有柔情,他兀自笑笑。
齐子仪不禁上前,欲触及那?小帽,齐珩拍开?他的手?掌,他道:“干什?么。”
齐子仪搓手?笑道:“兄长,我想看看。”
“那?可不成,这是给孩子的,你看个什?么。”
齐子仪不满道:“我亦算他的叔父,看看怎就?不成了?”
“叔父”齐珩笑笑,“你见面礼都未给。”
齐子仪从身上摸索一番,抽出个玉坠子,他道:“这个如何?”
齐珩抬眼看他,笑道:“这般舍得??”
他若记得?不错,这该是岐王送给齐范的诞生礼,齐范一直带在身上,从未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