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梨觉得好笑,从善如流地反握住他,给狼崽顺毛。
“当然有,你最有本事。”
再有本事,云谏也有没辙
的时候。
比如这几日,黎析严慎小心,将黎梨的营帐挪到主将营帐附近,派足了守卫值守,他插翅也飞不进去。
云谏向黎梨控诉:“他像防贼一样防我!”
黎梨简直哭笑不得:“军中那么多男子,不见得是针对你。”
云谏不满咕哝道:“就是针对我,我都看清他的眼神了,恨不得再买一把煽猪刀……”
但他很快就没时间埋怨了。
军命下来,云谏又领人出了城。
黎梨留在营中也没闲着,得空就与沈弈去给陶娘打下手,多少捡了些医药功夫。
这日她在药库捡药时,碰见储放香料的柜子,想起哥哥香炉里的果干,总有些在意,便折步开了储柜。
她从柜屉里翻出主将营中所用的果干,只觉小巧无奇,左右不过珠子般的大小,晒得干瘪,是何颜色也看不清。
但是拿到桌前用石臼一舂,甜香四溢,除了比揽星楼酒里的清淡些,气味几无二致。
她碾着粉末陷入沉思时,桌前的地面忽然多出块光亮。
有人掀了药库的帘子进来。
黎梨甫一抬头,双眸就是一亮:“你回来了?”
云谏也有些怔,显然没料到会在此处撞见她。
他转瞬点头笑了:“刚回城。”
黎梨刚想起身,云谏就走近将她按回坐席,撩袍坐到了她的身边。
黎梨想起这是取药的地方,一时又紧张了起来。
她拉过他的袖子,在他身上翻看着:“受伤了吗?”
云谏轻按住她手:“没有,不必担心。”
见她不大相信,他指了指下颌边的一道锐器擦痕,玩笑道:“一点小伤。”
“只是知道你喜欢这张脸,担心色衰则爱弛,便来寻些药。”
“胡说。”
黎梨不知他为何总觉得自己贪好美色,嗔怪道:“我才不会。”
她从旁取来药膏,擦净了手替他抹药。
指尖沾着草药清香,轻轻点落他的伤处,将那新鲜血痕覆盖过去。
黎梨的目光不可遏制地偏离,落到他的额间、脸侧、脖颈。
她还记得在行宫的花林里,第一次听他说“破相”的时候,她仔仔细细地看过他的脸,只看得见暖玉无暇,干净得毫无瑕疵。
而如今,他添了不少细微伤痕,深深浅浅,都是别离的时日里,那些擦着血肉过去的一份份惊险。
黎梨的动作渐渐放缓了。
云谏笑道:“怎么,还真嫌弃了?”
黎梨回眸收拾药瓶,默默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