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去前线了,他很羡慕,他也想去前线,他不怕上战场,只要能为大清效一份力。只是他也懂皇阿玛的顾虑,他是储君,又怎能上战场呢,每一个弟弟都能上战场,除了他。
“哥哥,哥哥,快看这个。”胤祹在一旁拽着胤礽的袖子,然后拿着手里的木头小马想让人陪他玩儿。
胤礽看着面前肉嘟嘟的小脸,一脸纯真懵懂,不得不承认,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更快乐啊。
他一把抱起弟弟,决定把那些烦心事抛之脑后,嘴里温和的说道:“走,带你玩飞镖去。”
“飞镖,哥哥最厉害了,我也要变厉害。”什么都不懂的小家伙在胤礽怀里笑得无比开心。
舒以宁看着兄弟俩离开的背影,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最近宫里都知道大阿哥被换皇上任命为副将派往前线,这算是康熙给所有皇子中的第一个职务。惠妃更是止不住的高兴,估计大福晋连生着两个女儿的忧愁都被瞬间冲散了,毕竟儿子被皇上看重才是首要的。
她察觉到了胤礽的闷闷不乐,却无能为力。
等再过几年,年长的皇子们会一个个出宫开府,他们还会慢慢拥有自己的人脉关系网。
而太子作为储君,只能在宫里,身后除了索额图这个后盾,其他什么都没有了,更别说索额图这人在朝堂名声并不好。所以在索额图被囚禁后,他更是一无所得。
她猜测康熙的想法,或许存有小部分忌惮,但目前来说,他应该是认为自己现在所有的手下权臣以后都会是太子的,并且只会听从太子一个人,因此没必要提前给他权利和能用的人。
不能说完全不对,只能说他没有站在胤礽的角度来思考问题,兄弟们都有活有职务有结交的朝臣,只有胤礽表面光鲜,实则处处受阻。
后宫一片安宁,前线的战事却并不顺利。
计划终究跟不过变化,常宁在前行的途中受阻,而福全由于与后续大部队没能准时汇合,所以当下只能孤军前行。
康熙得知福全的大军面临着威胁,当晚便决定御驾亲征进行督军作战。
舒以宁是次日早上才知道的,可想情况确实危急。
经过连夜赶路,在第二天傍晚,康熙的御驾终于到了博洛和屯,也就是现在的河北承德隆化地区。
在营地待了两日,康熙却忽然发现身体略有不适,并且有些微微发热的症状。
起初康熙并没有当作一回事,眼下前线战况紧张,身体反而是排在后边儿的了。
一直以来他勤于锻炼,体质也向来不错,他心里很清楚,这次病了大部分原因是源于战事,一时急火攻心,再就是前几天连夜赶路又过于劳累,两者一结合承受不住也是正常的。
本以为这次跟往常一样会很快恢复,只是没想到高烧竟然迟迟不退,病状更是来势汹汹,喝下几种药都不见作用。
御医也渐渐面露难色,内心慌乱踌躇。
昏昏沉沉迷糊的第三日下午,康熙努力坐起身体,喊来梁九功,命人速回京城传太子和三阿哥前来问安。
他心里已然做了最坏的打算,自己若是这次真撑不住,保成还年轻,而那些老臣一个个狡猾得很,老三和保成的关系也最为亲密,又能文善武,他一同前来,总不会出差错。
胤礽接到传召的同时,舒以宁也收到一份所谓的密信。
信笺封得很紧实,舒以宁用了会儿功夫才层层打开。
“清溪书屋内室榻后的柜子顶部放了道圣旨,本准备三年后孝懿丧期一过就立你为后,只是眼下也不知能否回去再见你一面。不能的话,待保成登基后,你若是愿意当皇太后便把这封信交给保成,要是不想那就带着小十二去西山那处宅子住吧。”
这份信上的字迹并不如康熙平日的磅礴大气,反而潦草无力。
纸上的内容简短直白,没有问候,没有前言,更没有结束语,却揉杂着满满的情意和万般不舍。
可舒以宁来不及分析此时此刻心里的情绪,便起身往毓庆宫大步走去。
没记错的话,这一次就是历史上太子和三阿哥送药,太子因神色过于平稳被康熙记在了心里十几年,并且在废太子的时候把这事头一个拿出来说,然后怒骂他不孝至极。
她不能任由这件事的走向像历史上那般发展,她能做的不多,但可以尽力而为,如果能有所改变岂不是更好。
因为太医院还在备药,胤礽并没有立即出发,此时还在毓庆宫收拾行李。
胤礽看着面前大喘气的舒以宁,怕她猜到了皇阿玛生病的事儿,为了不让她担心,刚准备找个什么借口准备糊弄过去。
谁知道下一句话就让胤礽大吃一惊。
“我跟你一起过去。”舒以宁直截了当的开口。
“皇阿玛他……”胤礽蓦地不知该怎么解释了。
“我知道,皇上病了。”
看舒以宁这般直接,他却陷入纠结,皇阿玛身体不适,只传旨让他和三弟送药,别的话并没有多说,更重要的是,现在战局纷乱,她跟着他们若是出事了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