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晚后,他们之间有点微妙的尴尬。
但听到她说话,他慢悠悠放下书,扫了她一眼,仍旧摆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我没胃口,不想吃。”
“你是三岁小孩吗,还等人哄你,不吃拉倒,饿不死你。”奚宁站起身就要走。
沈玺佯装镇定地叫住她,“你在这,我就吃。”
他等到现在,不就是想等她来找自己?
奚宁回头,看到他那只被包扎好放在被子上的伤腿,又慢慢坐了回去,“快点吃。腿都这样了,昨晚还在那乱蹦跶,想变成瘸子吗?”
沈玺不满地哼了一声,“谁让你大晚上不回家的!我拖着伤等了你那么晚,结果呢!”
见奚宁不吱声了,他快速地吃完了饭,压根没吃两口菜。
奚宁收拾碗筷准备离开,他又拉住她的手腕,“你再陪我说会话。”
她没好气地给他一个白眼,“我到现在还没吃饭!”
沈玺忙道:“那你快去吃饭,吃完饭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奚宁直接端着餐盘往外走,“生病了就要多休息。我下午还有事,没工夫陪你。”
沈玺心底警铃大作,追问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几个度,“你又要和昨晚那个男生出去?!”
她开了房门,头也不回地答道:“我们就是校友的关系,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出去送躺画。”
身后这才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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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宁送画的地址,在市中心的一个高档楼盘,她之前来过,进出都要验证身份登记,物业还要跟户主核实。
奚宁见过这个约画的人,他名叫程政,是个年轻的投行精英,跟教授是忘年交,私交很好,还出钱投资了奚宁教授开的画廊,之前也通过教授找她约过画,基于这些前提,她才会来给这个人送画。
等出了电梯,奚宁发现这位顾客家里的门是开着的。不过这人住的是顶复,这一层也只住了他一家。
奚宁觉得怪怪的,走到门口,试探地问了一声,“程先生,您在家吗,我是梅教授介绍的学生奚宁,给您送油画的。”
这时从房内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奚宁见到程政湿着头发,穿着一件灰色浴袍,赤足走了出来,心底那种怪异感更甚。
她之前来的时候,这个人都是一副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样子,今天竟然这么随性,甚至浴袍都没系好,露出了胸前一片赤裸的皮肤。
程政捋了下额前的湿发,露出了年轻英俊的面庞。
见她一张清灵漂亮的脸因为外面的暑气不胜绯红,他笑意吟吟:“今天天气这么热,劳烦奚宁给我送画过来,我晚上要在家里请客,办个沙龙,所以想摆出这幅画,正好也向朋友们介绍这是你的作品。”
奚宁客气道:“谢谢程先生的美意。”
她双手将画递了过去。
程政接过来,见她始终站在门口,便道:“进来喝点饮料再走吧,我换个衣服,正好可以开车送你回去。”
奚宁摇头,“不用了,您忙您的,就不耽误您时间了,我跟朋友约好了就在这附近碰面的。”
“这样吗,”程政顿了一下,又笑问:“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奚宁淡淡地回:“男朋友。”
程政看了她一眼,继续挽留:“听说你喜欢席勒,我这里正好收藏了一副他的作品,要不要看看。”
奚宁镇定自若地笑了笑:“程先生,我现在不喜欢席勒了,那我先走了,我男朋友要陪一起我买画具。”
程政道:“你这么辛苦跑一趟,我应该再多付你一点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