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宰治的眼神落在那廊光下美的像画中人一般的少年身上。
那少年眼发乌黑、面白如脂、头顶翡翠、漂亮的像浅滩浪花似的衣裳,手上还拿着一个像是华国神道宗教的道具。
少年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落到他身上,而是遥遥的望向远方,神色若有所思。
那并不是一种刻意的行为,而是一种真情流露的忽视和漠视。
太宰治轻轻的将手中的白盒子放在在消防柜上。
“莲,要走了么?”
陈采莲的目光终于落回到他的身上。
他眉眼微抬,连带上挑的眼尾都浸泡着各种各样的审视和挑剔。
陈采莲那张仿佛站在神坛俯视众生的平静面孔在太宰治面前一点点变化。
他就这样看着玉冠少年脸色逐渐充斥着嫌恶:“又是你这个贱种——”
“怎么在哪儿都能碰到你?”
太宰治:“……”
鸢发少年放轻了呼吸。
他安静的看着陈采莲那张常年在隐忍下的面孔终于撕裂了伪装,露出真实模样。
但是却好像跟他想的还是有些不一样。
太宰治沉默了一会,迟疑的说道:“…我在莲的心里,原来是这样的一个形象吗?”
陈采莲一脸理所当然:“不然呢?”
他说话间语气自然而轻快,语言却恶毒异常。
“唉,所以说老不骂小——但是你这小杂种着实是少见的惹人厌恶。”
“一天天成天要死要活,死有那么难么?枉你整天待在这么高的楼,随便打开一扇窗户跳下去不就得了吗?”
“看来还是不想死,没见过想死的人天天这么挑三拣四,纯粹是犯贱。”
“……”
太宰治反常的安静和沉默,就这样听着陈采莲笑呵呵的话语。
此时的莲看上去心情真的很好。
那一直压抑在他眉间的郁色终于消失不见,整个人身上的枷锁褪去,轻盈的像一根羽毛,仿佛随时都能随风飞起。
陈采莲当手中的拂尘换了一个方向搭着,高高扬起头颅,笑眯眯的看着他:“今日是真人的大喜之日,留你等下来也算是做个见证。”
太宰治有了反应,蝶翼般的睫毛轻轻的眨动,那双幽幽的眼睛看着陈采莲:“…”
“大喜?”
陈采莲耐心的解析:“就是值得欢喜的日子。”
太宰治:“你要做什么?”
陈采莲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神色中的亢奋已然掩饰不住。
“当然活下去啊。”
说罢,陈采莲转身就要走——
少年站在走廊的阴影中,被陈采莲夸赞过的一身白皮此时更是白到鬼魅。
太宰治:“那天,不是中也,是你吧,莲。”
“莲,你忍耐这么久,到底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性命么?”
“他身上是有什么能够让你达成延续生命的条件么?”
陈采莲目中无人,步伐大开大合,连头都没有回,只有声音传来——
“世人都说神仙好——只道长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