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焱快步走进小院,径直朝屋里走,绕过屏风,走进西侧里间,往桌子上的玉碗里丢了两颗冰晶,有些等不及,就用灵力催动冰晶加速融化。
燥热难忍,卫焱心烦得不行,坐在八仙椅上用扇子呼啦哗啦地扇风。
隔了一会儿,屋子里的温度才慢慢降下来。
李卿云打坐完缓缓睁开眼睛,卫焱见他结束了,便离开桌子走到床边坐下,瞧见李卿云额头上沁出细汗,忍不住抱怨:“都说了我给你灵石,我的灵石多的花不完,你替我花。”
卫焱跟李卿云提了好几次,让他别舍不得买冰晶,可是李卿云就是不听,自己塞给他冰晶他也不要,给卫焱气得够呛。
李卿云没理他。
卫焱起身从屏风上拿下来一条帕子,扔给李卿云,语气很冲:“擦擦,一脑门子汗。”
床边多出的那架四扇屏风格外醒目,楠木雕花瑞鸟祥云刺绣屏风,典雅华贵。
这架屏风放在这儿,就像色彩艳丽的绿孔雀落进了灰扑扑的鸽子群里。
李卿云不理解为什么在这儿要放架屏风。
卫焱说换衣服方便,还能跟中堂隔开。
李卿云同意了。
卫焱嫌坐在中堂离得远,就在里侧摆了一张黄花梨的桌子,配了两把八仙椅,桌子上换了一个新的茶壶,换下来的旧茶壶被卫焱悄悄收起来了。
李卿云本来不同意换,说那个茶壶还能用,但是卫焱说,他怕哪天这个茶壶烧水时炸开,崩到他的俊脸。
李卿云妥协了。
有一天,卫焱心血来潮,还想把床给换了。
李卿云很爽快地同意了,让他把新床放到东侧间,以后他中午就睡在那儿,省得两个人挤得慌。
卫焱闻言懊恼不已,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连忙说那张床坏了。
换床这件事就不了了之,卫焱再没提过。
李卿云擦着汗,打量着屋里多出的东西,忍不住叹气。
卫焱伸手将床上唯一一个枕头拿过来,至于为什么就一个枕头,是因为卫焱只理解同床共枕的字面意思,他怀揣着自己的小心思,坚持就放一个枕头,还非要李卿云也把脑袋放上来。
卫焱将枕头垫在脑后,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数落李卿云:“让你不听我的,瞧瞧,都热的叹气了,该!”
李卿云瞥了他一眼,刷地起身,下床走到右边的椅子前坐下。
桌上有两个杯子,一个卫焱给李卿云准备的青玉杯,另一个是以前的白瓷杯子,这个卫焱舍不得换,他要自己用。
李卿云拿起那个青色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水。
卫焱见他喝水,突然觉得自己也渴了,嚷道:“我也渴了,你给我倒杯水。”
李卿云闻言,抬手给另一个杯子里倒满水。
卫焱换了一个姿势,趴在床上,枕头垫在手肘下,撑着上半身,双手托腮直直看着李卿云:“我不想动,你给我端过来好不好?”
李卿云喝完水,将自己的杯子放在桌子上,淡声道:“那你就渴着。”
卫焱不高兴地晃了晃翘在空中的两条腿,撅着嘴从床上爬起来喝水。
他坐在另一个椅子上,不紧不慢地喝着水,见李卿云低着头,神情专注地看书,不知道又在看什么。
“你看什么呢?”
李卿云眼皮未抬,随口道:“上古十杀阵图。”
卫焱盯着李卿云看书,也不嫌无聊,饶有兴趣的观察他。
李卿云平时没什么表情,偶有变化也比较细微,比如现在,唇角抿着很小的弧度,眼帘压得比平时略低。
好半晌,李卿云合上手中的书,食指在眉心摁了摁,一抬眼,见卫焱正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有些古怪。
李卿云没理他,朝床上走去。
卫焱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失笑,跟上去问:“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
李卿云拽过那个枕头,仰面躺下来,说:“那个摄魂摧杀阵,我推导了几次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