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秦咿和几个同学约好去河边写生,那里有座石拱桥,据说是清代遗留,造型古朴,旧石板痕迹斑驳,适合取景。
趁无人注意,秦咿拉了下梁柯也的衣摆,小声对他说:“你今天起得早,肯定没睡够,回房间休息一下吧,午休时我来找你。”
不等梁柯也作声,身后响起几声脚步,蒋驿臣走到秦咿面前,他先是问秦咿要了另一个同学的联系方式,又转达了主任临时交代的几个要求。
最后,状似不经意的,蒋驿臣对秦咿说:“今天会走得比较远,如果拎不动画箱,你叫我,我帮你……”
“我开车送你们过去,”梁柯也咬着糖,有些冲地打断蒋驿臣的话,“东西都扔后备箱!”
“那边全是土路,没维修过,路面很窄,”蒋驿臣笑笑,“开车根本进不去,我们步行就可以,不麻烦你了。”
我们——
你跟谁“我们”呢!
梁柯也半眯着眼,薄荷糖含在唇齿间,咔嚓一声被咬碎。
秦咿看出他神色不对,忙对蒋驿臣说:“谢谢你的好意,我的画箱梁柯也会帮忙拎,就不麻烦你了。”
蒋驿臣“哦”了声,再没说什么,也没有太多表情,转身走了。
梁柯也盯着蒋驿臣的背影多看了两眼,目光有点沉。
秦咿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哄着:“你别闹脾气了。”
梁柯也还是不痛快,眼睛扫了下蒋驿臣离开的方向,冷哼:“他家里人知道他很欠打吗?”
秦咿有点无奈,结伴写生的同学在这时叫了她一声,催她出发,秦咿应下,越过梁柯也要朝外走。
梁柯也不依不饶,长腿一迈,故意挡住秦咿的路。
时间还早,来餐厅吃饭的人不多,大部分是画室的学生,这会儿都已经起身出去。秦咿和梁柯也站在角落里,位置很偏,又有屏风隔绝视线,外人只能模糊地看到些影子,有种难以形容的隐秘感。
“你说——蒋驿臣很坏,”梁柯也俯身过来,抓着秦咿的手臂,往自己身边带,“我不喜欢他——我想听你说一遍。”
一抓一带间,秦咿被椅子腿绊到,跌撞着迎面摔进梁柯也怀里。
两人都穿得单薄,秦咿的连身裙和梁柯也的白T恤,根本遮不住体温。他的暖,他坚实的胸腹,都在秦咿的触感之下,清晰得要命。
更何况,角落再隐蔽也是公共场合,随时会有人过来。
秦咿脸颊有点烫,使劲儿推他,语气也凶了起来:“再闹我要生气了!”
同学不明情况,又催了秦咿几声,作势要往这边走。
梁柯也却没有要放开的意思,甚至一手滑下去,掌心搁在秦咿腰后那儿,搂住了她。
他力道有些重,两人随之贴得更紧,本就清晰的东西愈发鲜明。
屏风外传来些响动,不知是民宿的员工还是画室的同学。
可能是心虚,秦咿觉得那些声响格外刺耳。她不敢挣扎得太狠,只能压着嗓子,用气音说:“我跟蒋驿臣根本不熟,谈不上讨厌,更不会喜欢,你别闹了呀!”
音落的一瞬,抱着她的那个力道忽然收得更紧。
秦咿跌撞着后退,她身前是梁柯也的胸膛,脊背则抵在餐厅的墙壁上,皮肤被蹭得发痛。双腿使不上劲儿,她不得不抬起手臂缠住梁柯也的脖子,指尖几乎要隔着衣服在他背上抓出印子。
最过分的是,梁柯也在这时吻住了她。
很凶的攻势,力道也重,一下子吻得太深,秦咿喘不过气,手指更加用力地去抓他,喉咙里压抑着发出几声呜咽。
梁柯也不仅是吻,嘴唇还辗转着,变化角度,下巴斜了斜,喉结清晰凸起。
昨晚没亲到的,现在,叫他一次性补了个够本。
秦咿被迫跟随他的节奏,她承受着,也吞咽着,从锁骨到耳根,红成一片。
就在思绪混沌成一团时,秦咿忽然听见梁柯也的声音。
他叫她的名字,有些低哑地说——
“秦咿,睁眼。”
秦咿下意识地睁开眼睛,越过梁柯也的肩膀,她看到蒋驿臣不知什么时候去而复返,就站在隔断屏风旁,脸色难看至极。
薄荷糖的滋味萦绕在唇齿间,格外浓郁,秦咿喘息着,一时反应不过来,脑袋里隐约浮起一个荒唐的念头——
被咬碎的糖,为什么会格外甜?-